又是一个恍惚间,野狗群消失了,雪也消失了,周围的空间中转而充满了迸溅的河水、青灰色的鳄鱼,令人窒息……
到处都是哀嚎,到处都是肢体撕裂的惨叫。
那种惨叫,痛苦得都不似人的声了,更似鬼在哭。
五六条鳄鱼包围了她,绿莹莹的兽眸,冷厉危险,虎视眈眈……一如幼时活吃她的野狗群。
“……”
女童愣住了。
女童攥了攥骨节,说:
“他—妈—的。”
中牟县,官驿巍峨。
现实中的客房里,禽兽按着展大人,往死里暴揍。
“咬我?”
“你他妈的咬我?”
“姐姐剁了你的脑袋炖鳄鱼汤喝!”
展大人:“……”
无话可说。
究竟她意识不清,攻击起来没什么章法。武官寻了个空隙,一个狠劲,制服住了失去理智的仵作。
马汉推门进来找展昭商量,在中牟县下一步的部署,顺带把楼下厨房刚烧好的红糖姜汤,也给带了上来。
推门进来,正撞见房间角落里,展大人把禽兽仵作反钳了双臂,固定在了墙上。
说实在的,这一幕有些引人遐想。
“……”
“……打扰了。”
姜汤放下,马汉转头就走,还很贴心地帮上官关严了房门。
展昭:“……”
草啊。
一种植物。
展大人窘红着脸低吼:“你给我回来!——”
“回来做什么?”马汉不回来,马汉很狗地站在走廊里扬声。一边扬声拒绝,一边奸滑地抬脚远离。
“回来给她灌药!帮我搭把手,我一个人灌不了!”
“……”
好家伙,一个女流弱质的技术吏,喝药得两个武官一齐上阵,按着喝。
就这样,展昭还是又挨了好几脚踹。
马汉咔擦一声,忍着痛,接上了被仵作师傅卸掉的左臂。
看着角落里意识不清,自我保护姿态,蜷缩作一团的禽兽。马校尉若有所思,认真地考虑,说:“中牟的案子结了以后,这事我必须得跟包大人汇报一下。”
仵作师傅有鬼。
瞒天过海,蒙蔽着所有人,深藏着武术。
那武术甚至能暴打展护卫。
展护卫捂着被捶得青红的腮帮子:“不必上报,你以为,包相不清楚她身上的怪异?”
马汉猛然看他:“你什么意思?”
展护卫眼帘下垂,敛去晦暗深深:“这一柄,是包相手里的双刃剑。”
“还有,”顿了顿,形容狼狈的红袍武官,补充说,“今天你在这里看到的所有事情,建议都忘掉,尤其是关于这位仵作师傅的隐秘。”
“为何?”
“因为衣冠禽兽,惯行灭口。”
“……”
“……她是同僚,她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