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号案被当|局叫停的当天,徐姑娘的心情格外愉悦。
美美的眸子里仿佛盛满了柔情潋滟的光,眉眼弯弯,看谁都格外顺眼,格外温暖。
遇到这般快乐动人的仵作姑娘,开封府中不少定性弱的年轻衙役,被吸引得目凝神痴、情不自禁地回头频频,险些撞上廊柱子。
她实在高兴极了。
丝毫不在意小年轻们失礼的痴望。
当天中午,仵作姑娘如往常般,没有在府衙里留用午饭。
她欣喜雀跃地回了家,迅速地用了自个儿烹的枣粥,然后就取出了自己隐蔽藏好的软剑来。
到院子里树荫下的水渠处,半蹲下,在青黑色的磨刀石上,把本就锋利的软剑,更往锋利里磨。
磨剑霍霍,映着壹号诡秘而专注的笑意,毛骨悚然。
同一时刻的另一头,府衙内部,也有一群人在磨刀霍霍。
官差们大群大群围在大水渠旁,嚓嚓嚓地用力打磨着开封府的制式钢刀。挽起的袖子,露出一节节肌肉虬结的鼓起,阳光下,溢满了武者的阳刚气息。
“展大人,”张龙、赵虎两位校尉官,一面卖力地磨着自个儿的武器,一面不解地问红袍武官,“您如何确定,壹号赏金刺客,一定会在今晚显身?”
红袍武官宁静地抱剑,伫立在旁,督视着麾下为今夜的恶战做准备。
温和地解释道:
“壹号嗜血,其杀戮之欲|望,已被迫压抑甚久。今个儿府尹大人叫停对它的追查。今夜,它必反弹式地爆发,再也按捺不住了。”
张龙已磨好了刀。
站起身,舒展筋骨,用棉麻的布巾将刀身的水渍擦干。
锵的一生嗡鸣,钢刀回归了鞘里。
精明地细问:
“分析得甚有道理。”
“可展大人,纵然壹号今夜再也按捺不住,您怎知它一定会在咱们开封城内现身?”
中止壹号案之追查!
中止壹号案之追查!
中止壹号案之追查!
集中所有资源,到中牟难民案上!
就在府尹大人之大令,传遍府衙的刚刚。
他们的武官统领,展大人。紧接着,就紧锣密鼓地安排捕快弟兄们,在开封城内,布下了今夜的天罗地网。
官差们忙碌得好生莫名其妙。
如果壹号不在开封城内现身,在别的地区现身了,他们岂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定会在开封城内现身的。”
展大人却是异常笃定。
“为何?”
“因为它是开封城内的居民。”
“无论它接了哪个地区的雇单,都必须先从开封城出去。”
“今夜,只要壹号一现身,便立刻天罗地网,困它个插翅难逃!”
本来有些散漫的众官差,闻得上官如此之势在必得,当下群情齐齐一凛:
“是!!!——”
红袍武官,肃无表情,道:“此次行动,隐秘布局,雷厉缉拿,有一点必须着重强调——”
众官差齐道:“展大人请讲,卑职等洗耳恭听。”
红袍武官道:“今夜的缉拿行动,全部封嘴,不可向外泄露一丁点风声。”
众官差:“是!!!——”
红袍武官又补道:“仵作师傅也不行。”
众官差齐齐一愣。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袍战友之间,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很不明白展大人为什么额外添上了这一句。
仵作姑娘?
有什么必要瞒她?
仵作师傅可是他们共事多年的同僚,嘴严得紧呢。
无论什么刑案重案,每次缉拿行动之前,差爷们都会不自禁地向徐仵作透露些许风声。
人家徐仵作嘴严,一次都没给他们往外泄过。而且倾听他们吹牛皮时的专注神情,可安静,可可爱了。
大家伙儿虽然很不解,但眼见红袍武官对保密性如此严肃地强调,只好稀稀拉拉,云里雾里地应了。
“大人,今夜对壹号之缉拿,是就地格杀么?还是留活口,捕回衙门刑司拷问?”
展大人沉吟了会儿。
脑中不受控制地掠过了一抹笑靥,温柔、素雅,搅得思绪微微意乱。道:“……天罗地网,以困为主,拿下便足矣。”
张龙、赵虎皱了皱眉头,两位校尉又问:“如果它负隅顽抗,杀咱们的弟兄呢?”
展昭沉默。
“……它不会的。”
“壹号是聪明人。”
“在开封城内杀死开封府的捕快,它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给了开封府从此全神贯注盯上它的理由,开封府将不惜动用大量资源,寻捕、杀死它,以血还血地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