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放下了碗筷,以一种肯定的语气:“你有事要与我同谋。”
展大人道:“是的了,非姑娘不可。”
徐姑娘问:“公事?私事?”
展大人道:“自然乃公务。”
“且这公务异常繁冗,工作量艰巨,非常消耗体力脑力。所以需要等姑娘饭饱之后,方能带姑娘去一同执行。”
仵作姑娘神态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加快速度,用完了剩下的汤面。
“可以先详说一下内容么,大人?”
府衙内部的饭堂,能进来用饭的都是公职在身的官差,没有外人,所以展昭也丝毫不避口,饭桌人堆里就直接明说了。
“昨夜暴雨雷鸣,开封辖下的一处偏远之地,遭了赏金刺客的光顾。”
“一家九口,不仅家主作为刺客的目标被击杀了,其他八条人命,甚至包括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也全部被灭了口。”
“残忍恶劣,灭绝人良。”
“——那一单,是壹号做的。”
最后一句话落,整个饭堂都寂静了下来。青年一下子被全部视线聚焦到了中心。
他们望着他,仿佛在望一朵标新立异的奇葩。
众官差,他们……
仿佛对他的行为,非常之疑惑。
集体静默半晌,堂中针落可闻。
终于,有个在公门中滚爬了多年的老油子,缓缓问出了声:“您可知壹号的危险性?”
“自是知的,”展昭温和地答道,“它位列江湖赏金刺客的榜首,接单数百近千,从未有过一次失手。”
“武艺高深,剑法诡谲。”
“展昭只交手过一次,难分伯仲,几乎取走了展昭的性命。”
老油子又问:“那大人如此盯上它,可能从它身上获取大大的好处?”
展青年一愣。
“什么意思?”
老油子,亦即衙门里的老前辈,不说话了。过了会儿,见这后生确是满面赤诚,真心在求教,方才给他慢慢地解惑了。
“孽畜虽接单数百近千,但从未害过什么高权巨贵,从未给世道治安造成巨大的破坏动荡,抓了它,也得不了多少功绩赏赐。”
“可它的危险性又如此之高,抓它的难度,堪比登天,一不小心就把自个儿的性命给弄丢了。”
“代价与回报如此地不对等,大人又为何要自讨这般苦差事去做呢?”
展青年一时目瞪神滞。
“……”
“……它害去了无数的人命,犯了无数灭门惨案,至今仍逍遥在公道外。”
“所以?”
所以……
“朗朗乾坤,正道待匡。”
“恶邪祸世,自当除之。”
“焉能汲汲苟利,畏缩于一身之生死。”
“……好!……好气概!……好志气!”
老油子鼓掌高赞,饭堂内的气氛被点燃得热血沸腾,用饭的年轻官差们被带动得群情激昂,面红耳赤。
“展大人家里双亲如何?”老油子没头没脑地又问。
展青年顿了顿,答:“双亲已故。”
“可有家室?妻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