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案子审完了,驻云留芳到了,她再走不迟。
德荣远远地顿住步子,朝青唯施了个礼:“是,知道少夫人愿意留下,公子也会安心。”
言罢,立刻往院外去了。
出了拂崖阁,德荣寻到适才为朝天看诊的大夫,急问:“大夫,可否为我家殿下配一副药?”
这大夫是东安名医,陵川州尹专程为朝天请来的,虽然如此,他平生见过最大的人物不过州府里的大人,乍闻宫中王爷问他讨要药方,不由惊道:“怎么,殿下身上可是有什么不适?”
“倒不是。”德荣道,“殿下身子很好,只是……因为一些意外,需要服一阵药汤。这药汤倒也不必真的是药,看起来像就成,气味浓,不难吃,安神养生得即可。”
大夫想了想:“那就人参当归加几颗甜枣儿?”
德荣点头:“劳烦大夫写一个方子,我这就去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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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寅初,谢容与才议完事,从书斋出来。回到屋中,青唯已经睡下了,他轻手轻脚地拿了干净衣衫,去隔间洗漱完,刚回来,就看到青唯已从床榻坐起身了。
屋中残烛未灭,灯色朦胧。
“怎么醒了?”谢容与坐去榻边,帮她理了理乱发,温声问。
青唯就没怎么睡好。自从听闻他大病未愈,她闭上眼便不踏实,一忽儿是深宫那夜,他灯下苍白的脸色,一忽儿是折枝居拆毁那夜,他伏在朝天肩头人事不省的模样,做了半宿的乱梦,适才他一进屋,她就醒了。
青唯还没答话,外间就传来叩门声,德荣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是怕吵醒青唯:“公子,药汤备好了。”
谢容与“嗯”一声,“送进来吧。”
德荣目不斜视地进屋,将药汤与一碗清口的盐水搁在桌上,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