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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薛长策回答得毫不犹豫,末了又笑道,“哎,回去之后你可得在父亲面前多美言我两句,就夸一夸我在扬州这些英勇事迹什么的。”

“你一开口啊,他老人家都是笑容满面的。轮到我,那就是板着个木头脸,顶多再说一句做得不错吧,老大没意思。”

唐婧被他说笑了,“父亲那是对你严格,希望你脚踏实地,不要骄矜自满。你性子本就飞扬,若是再一个劲儿吹捧,可不得飘上天去了?”

薛长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了想,似乎也有些道理,便没再反驳。

莫名的,他胸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浪潮,更具体而言,应该是一种寻到知己,想将满腹心事宣之于口的冲动。

“婧儿,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我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不顾家国大义,只想着去逍遥快活的闲散浪子?”

“嗯……刚认识你那会儿,确实有这么想过。”唐婧思索了一番,老实交代,“不过你一向不是草率行事的人,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薛长策苦笑一声,默默依偎在她的后背,语气也沉了下来,“有些事情,我不曾对别人说过,如今也只想对你说说。”

莫大的信任无声袭来,唐婧屏住呼吸,轻轻抚上了腰间的那只手,也给予了足够的温柔与耐心,“你说,我听。”

“还记得我说过,八岁被拐的事情么?”

“嗯。”

“那是……”提及旧事,薛长策的喉间微微一哽,“那是陛下还为皇子时,党争带来的灾祸。当时父亲为了护陛下登基,没能顾及这头,母亲便被贼人泄愤杀害……”

说到这,他沉沉吸了口气,心中隐隐一痛,再不愿回忆那血淋淋的一幕。

唐婧怔了怔,顿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了。外界皆传薛长策的生母是病逝而死,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段骇人听闻的隐情。

难怪武安侯府一片清冷,他离家出走几载,与薛侯和郑夫人的关系始终不恰。

“我一向不想卷进这些朝堂纷争里,”薛长策闷声说着,情绪稍有些郁结,“你说,这江山易主了几千年,谁来当不是一样?任谁坐上那个位置,便是我父亲当年力保的启光帝,如今也变得猜忌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