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软着嗓子撒泼,颇有些欠收拾的意味。唐婧如他所愿,将他双臂一拖,双腿一抬,整个人都挪到了里侧,然后被子一掀,直接裹成了一只蚕蛹。
“哼,好生待着吧你。”唐婧娇嗔着掸了掸手,径自走向铜镜台坐下,开始卸起了头上的发饰。
不知不觉间,满屋皆被灯火渡上了一层暖晕,烛光照铜镜,铜镜映美人,乍一看,倒梦幻得不像真实。
薛长策就这样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安静如兔。
他忽然感觉,今夜才更像洞房花烛夜,就如同寻常丈夫一样,看着自己的妻子对镜解发,然后一起共枕而眠。
平平淡淡地过着生活,心有所依,神有所往,两手一携,便是一辈子。
为了守住这种生活,他甘愿披荆斩棘,将朝堂那些龌龊的算计都阻之于外,不让他的姑娘再染上半点尘泥。
“婧儿。”他忽然唤了一声。
唐婧对着铜镜,漫不经心地应道,“嗯?”
“你去寻宝财他们的时候,可有什么收获么?”
薛长策提及公事时,总是有股认真的性子。唐婧抚着头发,斟酌了片刻道,“他们为拉桑南塔所擒,应该没有性命之虞,或许明后天便能回来了。”
“这么确定?”薛长策不解。
唐婧耸耸肩,“他这个人奇怪得很,明明是一伙贩私的,可先前在薄府的消息却是他帮忙探得的。”
“这次又以傅家老爷的性命为由,请我去面谈,给了我薄庆统贩私的账本,可能是两面都想讨得好处,也可能想过河拆桥,两边都不是人吧。”
“傅家老爷也在他手里?”薛长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皱眉道,“那账本是真是假?”
唐婧:“应该是真,里面还夹着一张画押字据,担保人是户部尚书薄恭的管家。”
“哦。”薛长策若有所悟地应了一声,“那你刚刚去寻殿下,就是为了上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