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失了神,好像突然才明白现在正站在哪儿,仿佛所有希望都被掐灭了一般,软着膝盖,直直跪了下来。

地牢。

囚犯们安静地靠在草堆中,不约而同地仰头望着那暗无天日的牢顶。

巷道里幽静无声,偶尔一阵阴风飘过,吹得油灯轻晃,在墙上映出了些鬼魅的光影来。

忽然,一个狱卒自墙角缓缓走了过来,他的脚步悄无声息,走后留下的风稍许擦过烛焰,轻得几乎微不可查。

某个不起眼的牢房里,薄庆统头发蓬乱,正倚在墙角发着呆,目光不经意一扫,瞥见牢门外站着一双腿,顿时吓得一哆嗦,紧紧抱住了旁边的木桩。

狱卒对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倒是无动于衷,只是亮出了一块令牌,勾勾手指,示意他自觉地靠过来。

一见到令牌,薄庆统顿时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高兴得几乎快要哭出来。

天爷啊,二殿下总归是念及他往日的功劳,派人过来救他了!

他兴冲冲地跑到了牢房门口,可狱卒只是淡漠地示意他侧耳倾听,并低声交代了他些什么事……

日暮西沉,许是入了秋的因故,才不过酉时出头,夜色便已从地平线袭上了天穹,在靛蓝的云锦上缀上了点点星子和一轮残月,看着倒也赏心悦目。

傅桑负手立于房门外,望着这片夜空,念及远在千里之外的乌邕,忽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回禀少主,码头那边的人已悉数落网。”

一名大汉前来上报,傅桑会意地点点头,似乎倒也在意料之中,“嗯,动作还挺快的。”

他指的是唐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