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宗不置可否地苦笑一声,顺势给傅以安也倒了碗酒。

忽然有人拍案而起:“我说句公道话,今年私盐确实较往年更厉害了些,可那五皇子对咱们盐商也忒狠了吧?”

“就是,”立即有人附和道,“还限定盐价,一点油水都不留。咱是把那私盐给压下去了,可他怎么一个贼影儿都没捞到呢?”

“哎,这话我老傅爱听!”傅以安一撂酒碗,面色已然微醺。

“听说明晚又有一批官盐运向邗沟了,若是这批盐也被劫了……哼。”

傅以安冷哼了一声,未说完的那半句话,在坐之人皆心照不宣。

萧煜下江南来巡察已半月有余,若是节节败退未有所获,圣上定不会有好颜色给他。

想到这点,大家又快意地吃起了肉,堂中也顿时安宁了不少。

不知是谁起了话头:“照我说,还是陆宝财那小子最走运。”

“捡个便宜的干儿子做做,白拿了陆老爷子的家产不说,还直接成了三大总商之一,这等美事上哪儿找去?”

这话听着酸溜溜的,却实打实说到了每个人的心坎里。

扬州总商各有固定的行盐区域及对接商户,总商一脉几乎由世族沿袭,除倾家荡产外,从不轻易变更。

陆老爷子叱咤了一生,可惜却无子承业。偏偏半路冒出的陆宝财得了他老人家的青睐,从此平步青云,风光无限。

这让谁不心存嫉恨?

堂中嘈杂一片,有不少人奚落道:

“说到底也是个半路出家的愣头小子,鹿死谁手还未分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