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贴身丫鬟翠玉在一旁好生照料着,母亲王大夫人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眼眶通红,模样狼狈,一见柳轻云携着唐婧进了屋,眼中顿时闪起了火光。

“你这小蹄子,还敢问我?”她走上前,气势汹汹地对柳轻云道,“事发之前你明明同楠儿待在一处,为何现在她中了毒昏迷不醒,你却好端端地在外面同旁人闲逛?”

王大夫人此话明面上虽在斥责柳轻云,暗地里却亦有指桑骂槐之意。

唐婧心下了然,毕竟小李氏是她亡母生前亲自登门送去的妾室,大夫人不待见她也是情有可原的,只不过碍着南阳王府的面子不敢明说罢了。

但做戏要做足全套,为避免起疑,听闻柳若楠实非中暑而是中毒,唐婧还是摆出了一副讶异的神情。

“什么,大姐姐她中毒了?”听到“中毒”二字,柳轻云顿时惊慌地看了一眼唐婧,仿若全然不知情一般。

见大夫人怒目圆睁,不依不饶,她又立马跪下请罪道:

“母亲恕罪!大姐姐中毒一事轻云当真不知呀,或许是姐姐不小心碰了或吃了什么东西呢?”

“你还好意思说?谁不知道你那些鬼心思都……”

“咳咳。”高嬷嬷不合时宜地轻咳了一声,打断了王夫人滔滔不绝的叱骂。深宅内斗之事她无意知晓,可眼下这烂摊子确是急着要收拾的。

“夫人稍安勿躁,不如还是先将令千金所到之处,所吃之食皆盘问个清楚,再做定夺吧?”

王大夫人顿了顿,被说得哑口无言,忽然也意识到自己是心慌则乱,被冲昏了头脑,这才忍着气收回了一肚子埋怨,让柳轻云先起来再说。

这气氛着实僵硬得紧,唐婧看久了热闹,忽然忍不住望向了墙角那一直站着的老郎中,问道:

“老先生,不知我这位妹妹中的是何毒,您对那位歹人的下毒之法可有何高见?”

除了罪魁祸首,想必没有人会比大夫更了解毒的特性了。是以唐婧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老郎中。

老先生愣了愣,慢条斯理道:“回这位小姐的话,柳小姐中的乃是曼荆草之毒。此毒损身伤神,万幸中毒不深,否则小姐便有性命之虞了。”

王大夫人一听绷不住了,拊掌激愤道:“听听,这贼人是成心想要我楠儿的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