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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磨砺院什么时候与皇子之间有牵扯了,不愿走就照章办事,断腿或者死让他们选选。”讥笑了声,傅长卿眉眼一片冰冷。

南北走后,李均竹就穿着蓑衣一直蹲在大坝前测算着水位的上涨,傅长卿带着曲知府没有停顿的赶回了府衙,当着他的面给皇上亲手写了一封奏折,加急送回了都城,甩下曲知府又独自一人赶回了堤坝。

来时李均竹就蹲在那,这会他回来了,人还是蹲在那没挪动过,傅长卿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到了泥水地上,也看向堤坝的上游。

虽然穿着蓑衣,李均竹却感觉自己全身都已经湿透了,转头看到老师也坐了下来,他扯着嗓子吼道:“最多一日,这水就要漫上来了,我们只有十二个时辰时间让这些老百姓离开。”

透过刷拉拉的雨声,傅长卿勉强听清了李均竹的声音,他做了个“放心”的口型,师生两人就这么望着堤坝出了神。

第二日申时快到,南北匆匆领着一小队人回到了营帐边。

开始这些村民们并不愿意离开,在南北出手伤了一个挑衅辱骂官差的桃山馆的人,这些老百姓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家,躲到了西面地势较高的山地去了。

听完禀告没有迟疑,傅长卿即可命令凿口,岸边的人合力拉开了下游用来做底柱的大石头,石头堆才倒塌,李均竹就眼尖的发现了豁口。

他指挥着人用石块不停的砸那个口子,没一刻钟,这豁口就越来越大,水也开始流进口子。

他大声的喊着撤离,众人忙不迭的往回跑去,等全部人才将将站上北面的山坳,巨大的水流已经裹挟着碎石冲垮了早已摇摇欲坠的坝体,呼啸着像地势低的地方席卷而去。

前几日还赞叹过风景如画的连绵山村,不消一刻钟就被洪水全部淹没。

他看着那些村子,又想起了十几年的那场大雨,那时的他们家还有家在,可这些村子里村民全都没有家了,而这一切都是他决定的。

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恨恨的抹了把脸,狠狠的说了句,舍小家顾大家,从小学到大的,一定没错。

等太阳终于舍得从云层后面漏出脸来时,已是七日过后。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东面地势较低的村落早已消失在了水里,而傅长卿的奏折也送到了皇帝的手里。

堤坝的建设又快马加鞭的开始进行,李均竹在堤坝上一边理算着账目,一边观察着东面的水位。

日复一日的他终于亲眼看见水位降到了往常,而这已经是半月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