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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便道:“腹绞痛多为急症,按照你方才的描述,如三天未愈,此刻多半下不了床。但我见你如今脉象均匀、苔色正常,腹部说是有触痛,但我下手触碰时,你却神色如常,可见不是实话。”

这话李大夫也说过,那病患丝毫不觉得意外,闻言嘴硬道:“我说还痛便还痛,你们一个外来的大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娘子,为了一文钱的诊费,非要让我改口说不痛?难不成你们说的,还比京城正经百年医馆的大夫还要准?”

初念双眸微沉,冷声问道:“你这是何意?”

那病患便道:“离此处不远的济仁堂,那儿的大夫可为我作证,这李老头就是个江湖骗子,他开的方子,就是没用。”

见他这样说,身边的李大夫颓然叹息。

这么多天下来,他也早就看清了,是自己莽撞行事,初来乍到便得罪了同行。一开始,他还试图跟着人去济仁堂找那坐堂大夫讲道理,却被拒之门外,连那济仁堂的门都进不去。而这些流民,光脚不怕穿鞋的,根本不跟他讲道理,时间久了,他也就放弃挣扎,好在也不是所有病患都为了这一文钱昧良心,总有那么几个人能老老实实的给诊费,其余的这些,权当自己做好事了。

那病患以为自己这般说,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总归要怕的,却见初念神色自若,转头指了身后两名护卫,道:“劳烦两位大哥去济仁堂,把他们的坐堂大夫请来。”

说是去请,眼神却很冰冷。两名护卫立刻就懂了,那济仁堂的大夫,是无论如何,不想来也得来了。

济仁堂果真不远,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两个护卫便催着一个中年大夫,连滚带爬的往这边走来。

流民们见这副阵仗,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很是好奇地围拢过来,纷纷想看这一文钱和半个馒头的热闹,还会有什么不一样的转折。

那大夫被个凶神恶煞般的护卫请来,不知缘由,心中惶恐不安,结果来了李大夫的摊位,得知这些人请他来只为了给那病患作证,心神便安定下来,脸上浮现傲然的神色。

初念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指着先前那病患问他:“这人的腹绞痛分明已经被李大夫治好了,他却说有你能作证,根本没治好?”

那大夫便捋了捋下颌的短须,眯着眼道:“生病又不是什么好事,难不成还会说谎?病人说没好,那便是没好,有什么好值得怀疑?”

初念冷笑一声:“济仁堂百年行医,如今的大夫连病人有病没病,康复得如何都不能判断了吗?这般的水准,如何在京城立足?”

那大夫急了,看向初念:“你这小娘子,怎的血口喷人?”

初念便道:“那你便诊断诊断,这人到底病情如何?”

那大夫睥睨她一眼,冷冷道:“你这小娘子,什么都不懂,还是回家绣花扑蝶去。医术的事情很复杂,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伸张正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