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洗了几次棉巾,谢淮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一些,柳舟洲将铜盆棉巾放回盆架,转过头问他:“殿下,要喝水么?”
他点了点头,忽然想到室内昏暗,她不一定能看到,又补了句:“要。”
他的话音刚落,她已经端着茶碗走过来,“发热要多饮水,我给您换个大碗。”说着把一个海碗捧到他的面前,谢淮失笑,就着她的手把一碗水喝了个干干净净,像完成任务似的冲她挑眉,她满意的点点头,给他竖了个大拇哥。
俩人离得极近,他靠在床头,她半个身子探进床幔里,室内昏暗,只有看向彼此的眼睛熠熠生辉,满室旖旎。
柳舟洲先低下头,眼神慌乱道:“殿下今夜要多起来喝几次水,多擦身体,额头的温度一旦过高,就用温水擦拭。”
谢淮淡淡道:“好。”
她左右环顾,“殿下外屋怎么一个宫女都没有?”想起刚进来看到小福子不知所措的样子,她有些不放心,男子再谨慎,这照顾人的事到底不如女子。
他平静道:“母后不许。”
柳舟洲点着头“唔”了一声,想到她第一天进宫的凶险,公主身边的女史,皇后都如临大敌,生怕和太子扯上什么关系,更别说他屋里的人。
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面皮一红,忍不住“呀”了一声。
谢淮轻晒,语音里难得有了温度,“说起来,柳女史算是出入这间寝室最频繁的女子。”
她倏的睁大了双眼,鼓着腮帮子辩解,“我都是为了公事。”
看她煞有介事的样子,谢淮突然心情很好,破天荒的放下了端方自持,想逗面前的人儿,他眼睛在床幔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她的身上,慢悠悠问:“现在算什么公事?”
“你——”柳舟洲立刻从他床上跳起来,跑出了一丈远,脸红到了脖子根。
谢淮仰头靠到软枕上,轻笑起来。
柳舟洲也顾不得欣赏这位主子难得展颜,她又气又羞的走到桌前,茶碗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要走,却听身后一声急喊:“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