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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本就警惕,听他这样说,面上顿时生出了杀意。

彼时西戎和大兴正交恶,京中的西戎人都被关进了大狱,私自收留西戎人是会被牵连的。

而八岁的谢淮更是对西戎人恨之入骨,太祖爷爷正值壮年,若不是和西戎的几次大战,身负重伤,怎会早早抱憾离世。

他仔细打量院里的三人,另一个女子和那小女孩长得偏向大兴人多一些,而面露凶光的这位,是西戎人无疑,“我要去告发你们。”说着他就往外跑。

他年龄小,又饿着肚子,三两下就被那个西戎女子抓了回来,她冲另一个女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却见那个小女孩面色恐惧,趁着她二人商量的机会,小女孩抓起他就往外跑,待两个大人反应过来追出来,她已经把他推到院外,扔他手里一个肉串,“哐”的一声把院门关上,她背抵着门扉焦急道:“快跑!”

他仓惶的往山上跑,直到没了力气才一屁股坐下,看一眼手里的肉串,红扑扑,油滋滋的,还有热气,他肚子很饿,可是又怕肉里面有毒,砸吧着嘴巴不敢吃,最后生理需求战胜了恐惧,他吃完了手中的肉串。

就这样他续了一些力量,跌跌撞撞的回到皇陵。

自此以后他一碰红肉就全身起红点,嘴唇肿胀,太医院的大夫翻遍医书也查不出原因,只说可能是受到惊吓后,身体的应激反应。

时间久远,他本已经忘记了肉串的味道,直到小福子买了那包香料。

“咱们晚上去一趟元宁宫?”小福子小心翼翼的问。

公主差人递话,元宁宫晚上做炙羊肉,邀请太子去品赏,按理说太子和红肉犯冲,不适合这种场合,但昨日惜录阁发生那样的事,太子虽未说什么,心情却眼见的低落,小福子希望他答应,出去换换心情,相信邵阳公主也是这个意思。

“好!”谢淮眸中一暗,顺口答应。

日头依依不舍的坠入山里,漫天泼洒着幻彩流金的云霞,元宁宫这会正热闹,水榭边的草地上,邵阳公主正在指挥宫人把花桌摆的漂亮。

祝桥在柳舟洲身边转悠,一会帮着垒灶,一会帮着添碳,很是殷勤。

公主看着地上的土灶台,不放心的问:“柳女史,这样做出来的炙羊肉能好吃么?贵妃娘娘可是把肉块放在云纹方盘里烤的呢。”

祝桥接话,“公主请放心,最正宗的西戎炙羊肉就是这种做法,出来的羊肉外焦里嫩,是方盘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