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上还沾着泥,她并不在乎,紧紧抱在怀里无声地哭着。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这几个酒坛比什么都干净。
为什么苏槿时先前会避开陈家,恐怕早就看出了什么了吧……
小鱼看得伤心,劝慰她,“小姐,这就是命……”
陈紫娴哭了许久,直到睁不开眼了,才靠着车壁咬着牙道:“我不认。”
小鱼在她耳边低低地哭着,她心里空空的,自己的魂,都跟着交给苏槿时的信去了商记。她难过地想着,从现在开始,她连商陆也没有了……
再醒来时,自己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病弱的陈紫云。
陈紫娴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掀起窗帘让小鱼给自己拿吃食进来。
陈紫云见她肯吃东西了,松了一口气,准备好的一大堆劝说的话没派上用场,“妹妹想清楚了便好。身子总归是自己的,养好了,才能得去拿自己想要的东西。往后,陈家就靠我们了。”
陈紫娴甩开她抓向自己胳膊的手,“知道还离我这么近?是自己时日无多了,巴不得过了病气给我不成?”
看了一眼陈紫云变僵的脸色,心情总算略微好一点,“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你,没新鲜感。身子是我自己的,只能我作主,我要的东西,也会自己去拿。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没好脸色给你。”
陈紫云怔了好一会儿,委屈垂眸,“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样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陈紫娴想让自己尽量平静地说话,可是对着这一张害了自己和商陆一生反倒卖可怜的脸,无法坚持下来,恨不得把自己咬了一半的糕点往她嘴里塞,让她体会什么叫恶心。
她真就这么做了,看着陈紫云狼狈又惊恐的目光,极为痛快。
接下来一直到进宫,陈紫云都没有再主动与她单独相处。这正是她想要的。
这一路,陈紫娴也终于接受了现实,调整好了自己。她不相信苏槿时真的会来看自己,还是留了一坛子稔子酒埋到不为人知的角落。
不过,皇帝似乎已经忘记了她,给她的姐姐升了位分,单赐了寝宫,让她住在她姐姐的偏殿,没有位分,在宫里的地位尴尬得不如一个宫女。
陈紫娴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在马车里对陈紫云做了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