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言一声惊叹,沉默下来。
“我们的父亲是顶顶聪明的。可是我们并不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人。为了不给父亲拉后腿,我事事都求最好,终于在京城站稳了脚。步步艰难,回报丰厚。”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略为自豪,“后来的事情太过突然。不过,我们能走过去第一次,便也能走过去第二次。我们还活着,还年轻,又有父母赠予的健强体魄和聪明头脑,有什么资格在还没到最后的时候,就认为不能好呢?”
她说的好,不是靠父母的荫蔽好起来的,而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起来。
她真想把自己父亲抓回来,将他腹内黄汤倒一倒,问问他,能在青史留名的人,凭什么现在就自暴自弃,认为自己不能好了呢?!
屋内,少女轻缓而谈。
窗外,少年挥斧劈柴。
一颗紫色的浆果被鸟儿啄下,落到了少年的头上。
少年抹一把汗,抬头与鸟儿互瞪了片刻,咧开嘴笑了,“阿姊!稔子熟了!”
他放下斧头,朝窗口跑过去。
“阿姊,稔子熟了!”
不过是稔子熟了,可是树下再没有那个会在苏槿时吃得一嘴黑紫时给她递来一碗盐水的妇人了。
苏槿时回过神来,微笑着点头,正要道一声“知道了”,便听虎子道:“稔子熟了!爹该要戒酒回家了!”
苏槿桅很快反应过来,拍着手道:“对了!稔子熟了,爹要回来了!”
这个回来,不是指他醉酒后回家拿铜子儿,而是他变回他们记忆中的那个父亲。
苏槿笙猛地站起来,迈着短腿跑到屋外,看着树上受惊摇动的如同缩小的酒壶一般的果子,片刻之后,扭头看向苏槿时,眼里涌动着希冀的光。看到阿姊的神色后,眼里希冀又缓缓沉寂下去。
苏槿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