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被他溜了!郭锻沉着脸重又跳上屋顶,放眼四望,到处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灰瓦屋脊,哪里还能找到人?
隔了一条街的小院里,齐忠道大步流星地进了门,应珏含笑站起来迎接,低声道:“裴寂的手下一直盯着我,万不得已,只好临时请国公换个地方。”
“是郭锻那个贼囚汉吧?”齐忠道嘿嘿一笑,“不值什么,明儿我就找人收拾了他!”
门窗关紧了,灯光暗下来,小小的屋子密不透风,纵使凑在窗前,也丝毫不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翌日,东宫。
“潞王昨夜与齐云缙在明义坊见面,中途突然换了地方,郭锻因此跟丢了,今日一早……”裴寂正向应琏说着话,忽地瞥见宫道两边生着的迎春花打了花苞,长长的绿色枝条里托出一点点娇嫩的黄色,不由得停住了步子。
应琏正听着,忽地见他不说话了,不由得追问道:“今天一早怎么了?”
这是今年头一茬开的花,她素来喜欢鲜花,若是看见了,肯定很欢喜。裴寂弯了腰,伸手去折迎春柔长的纸条,口中说道:“今日一早,郭锻被几个持刀拿棒的游侠儿堵在路上打了一架,受了点轻伤,臣总觉得,应该跟昨天夜里的事情有关系。”
那花枝又软又韧,裴寂折了一下没有折断,想了想先用指甲撕开枝上的青皮,再去折枝的时候果然容易了些,应琏见他专心致志只是折花,忍不住问道:“你要哪个做什么?”
“头一茬春花,拿去插瓶。”裴寂道。
应琏看他一眼,问道:“潞王跟齐云缙说了什么?”
“潞王让人一直在弹唱,”裴寂又折了几支长长的迎春花拿在手里,“听不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