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葙点点头,然而他写的太快,其实她心里是不太明白的,忙又摇摇头,轻声道:“臣愚钝,只模糊明白了些,须得再练几遍。”
“那你就在这里练吧。”神武帝放下笔,走去榻上歪着,隔着一段距离,瞧着沈青葙。
沈青葙双手捧着神武帝的字,恭敬放在面前,用心揣摩着方才神武帝动笔的情形,这才重又提笔,舒展胸怀,在白纸上写下沈青葙三个字。
字迹落在纸上,形状看似相似,内里的韵味却并不相同,神武帝的字神采飞扬,天然便带着一股潇洒意气,令人神往,她的字到底还是拘谨了些,缺少了那股肆无忌惮的风采,沈青葙自然是不满意的,便只管低头提笔,一遍又一遍地写了下去。
“很是用功,”神武帝眼中露出一点微淡的笑意,遥遥向她点了点头,“继续写吧。”
见她全神贯注地练习,神武帝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偶一抬头看见殿外值守的卫士,忽地想起前些天的事,忙向王文收低声问道:“你上次说的,那个左卫的少年郎,叫做狄什么?”
王文收立刻明白他问的是谁,忙道:“狄知非。”
“今儿是不是他当值?叫他过来给朕瞧瞧。”神武帝笑道。
王文收心道,皇帝想看,哪怕不是狄知非当值,也必须把人叫来,忙道:“奴婢这就让人传他。”
他飞快地走出去安排,神武帝斜靠着凭几,继续看着沈青葙,心里却想起了当年教应长乐习字的情形——应长乐可没这般好耐心,每每都是写不够一篇便丢下了,嫌写字没趣儿,不如羯鼓热闹有趣。
那样一个爱热闹的人,如今却孤零零地躺在尼庵外面,无人陪伴。神武帝心头有些涩,却在这时,王文收走来说道:“人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