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应长乐有些?意外,不由得看她一眼,道,“你对这些?氏族谱系,看起来有些?研究?”
“从前曾跟家母记诵过一些?,”沈青葙道,“略知一二罢了,谈不上?什么研究。”
天授朝近些?年?来虽然寒素出身的官员越来越多,但世俗依旧是极其看重门第的,陌生人相遇时,首要问的便是出身氏族,因此谱系之学始终都很盛行,只听姓氏、籍贯便能报出对方的出身、源流是极受人推崇的能力,沈青葙虽然说得谦虚,但应长乐近来与她朝夕相处,知道她一向是有十分只肯说六七分的,有心验证,便笑?着扬声?问道:“程与义,你与前朝的汧国公可是同族?”
那程与义刚听王牧说完沈青葙与裴寂那段纠葛,心里正是惊异不止的时候,突然听见问他,连忙起身答道:“汧国公乃是先祖,仆是汧国公第四房,国初之时迁居海宁。”
应长乐笑?起来,回头?看向沈青葙,道:“果然被你说中了!”
程与义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看着沈青葙,难道方才她也在说他?她都说了些?什么?
“程郎君坐下吧,我方才向十一娘提起说你居住海宁,”应长乐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笑?吟吟地说道,“没?想到十一娘一下就?猜到你是汧国公的后人,真是难得。”
王牧笑?起来,低低说道:“程兄,原来佳人也留神着你呢。”
程与义脸上?有点热,突然就?有点结巴:“仆,仆不胜荣幸。”
应长乐嗤地一笑?,道:“听说你御前应对考得第一,口齿应当极灵便才是,怎么今天说话吞吞吐吐起来了?”
程与义越发脸红,半天说不出话,王牧哈哈大笑?,打?趣道:“程兄平常不结巴的,这会子大约是心慌吧!”
他眼见应长乐对沈青葙似乎另眼相待,有心凑趣,便道:“沈娘子看起来对谱系之学颇有研究,仆姓王,京兆霸城县人氏,沈娘子可能说出仆的出身源流?”
沈青葙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她生性不爱招人注意,不由得犹豫一下,应长乐唇边带笑?看她一眼,道:“说吧。”
沈青葙知道,她一向事事都要争上?游,自己在这时候,却是不能退缩的,沉吟着说道:“京兆霸城王氏乃是姬姓后人,先祖是四公子之一的无?忌公子,先居泰山,后又迁居京兆,霸城一支乃是第三?房,本朝以来出过十几位相公,被美称为凤阁王氏。”
王牧大笑?起来,一拍手道:“分毫不错,妙哉,妙哉!”
京兆王氏乃是大族,出身源流世人皆知,能说出来并不算什么难事,不过他们这边说得热闹,旁边的人不免也要凑趣,便有另一个新科进士孙文蔚笑?着说得:“仆姓孙,祖籍富春,现居漳州,不知沈娘子可能猜到仆的出身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