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明安府正在大建设时期,并将长期处于大建设时期,这种忙碌的状态,将是常态,要么习惯,要么享受,没有更好的选择。”
谢六就一阵头疼。
比他更头疼的还有程远青。
程远青这人沉稳,话少,一般情况下,在外面是没有冯舒年那种自来熟的性子吃得开的。
但他万事心里有数,看破不说破,不管见到什么,面上都能稳得住,是他的优点。
这不最近就被派去东城监工,万丈高楼平地起,这话一点儿不假,看着工地上一天一个样,程远青手里提着的纸笔到处写写画画,就没停下过。
旁人也不知道这位监工到底在想什么,见到人偷懒不说破,见到人打架也像是没看见似的,见到工头公然将午食的馒头往私人腰包里拿,也能视而不见。
开始几天,众人还会胆战心惊,心虚不已,见了这位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赶出去。
这里的伙食好,工钱给的足,虽然辛苦,但能吃饱,还有钱拿,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差事做啊?但总归人心是不足的,得到了这些的情况下,就想得到更多,因此程远青眼皮子底下总能上演各种小问题。
但逐渐的,众人发现这位就跟庙里的泥菩萨似的,一点儿脾气没有,一副来这边走过场,根本没打算和他们打交道的样子,简直让人欣喜若狂。
工人们很快就不怕这位,明知这位从来都冷眼旁观,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各种小动作就做的更加明目张胆,有恃无恐了。
甚至有一天,两个工人公然在程远青眼皮子底下诋毁明安府。
“要我说,这明安府的人就是人傻钱多,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呢,就忘了以前吃不起饭的穷日子有多艰难啦,这明安府的知州也是有意思,有这么多修劳什子城墙的钱,还不如发给大家,一人吃一顿羊肉泡馍呢!”
“哎,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我说,都是这知州浮夸的作风将整个明安府的作风给带歪了,我家在这城里有户亲戚。
以前那日子过得哟,叫一个艰难,一家子一年到头只有一身新衣,谁出门就谁穿,冬天连双暖和的鞋子都穿不起呢。
你猜怎么着,前些日子我竟然见着他们家在煮肉,里头添加的那些个说不出名字的调料,说是什么特意从美食街的调味铺子买回去的,闻着香的叫人咬掉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