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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徽以为她是在气头上,生怕她一怒之下去拿了婚书撕了,握着她皓腕的指尖不安地收紧了几分,却也不敢再耽搁,只一壁回忆着自己往日里背着她做过的事,一壁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言,尽量以小姑娘能接受的方式,一一与她说来。

一桩桩,一件件,若是串联起来,简直比一本有胡饼那么厚的话本子还长。

棠音也不再开口,只端坐在玫瑰椅上,静静听他说着,只偶尔听到几句过分的,便略皱一下眉心,抑或是抿一抿唇,但到底是忍住了,没再打断他。

可饶是如此,李容徽的语声,也似远处更楼里缓缓落下的更漏一般,绵长似永无断绝。

直至宫灯里灯芯烧尽,最后一缕火光沉于蜡泪之中,彻底收去了暖意,李容徽这才缓缓停下了语声。

棠音慢慢抬起眼来,隔着深浓夜色望向他,轻轻开口:“说完了?”

李容徽迟疑了一瞬,不安地抬眼望向她,像是怕她生气一般,将语声放得极低,混在窗楣外呼啸而过的朔风中,几不可闻:“方才说的这些——”

“是去北城之前的。”

第140章

‘这是去北城之前的。’

棠音回忆了一下李容徽是何时去的北城,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忍不住开口道:“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她顿了一顿,抿唇道:“从如今说到天明,可说得完吗?”

李容徽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来望了她一眼,只低声道:“那我说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