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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隐忍不发,让这根荆刺一直埋在心底,时触时痛,最终溃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轻阖了阖眼,须臾再抬起视线时,一双杏花眸里清冽而凝定,不带半分犹疑:“自你我相识以来,所有发生过的,你隐瞒过我的事。”

寝房内,又是良久的沉默,静得,可以听见宫灯中灯芯燃烧发出的轻微声响。

夜色渐浓,宫灯的辉光也渐渐暗淡,落在李容徽垂落的长睫上,浅金色的一层,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颤抖,在那张冷白的面孔上,投下清晰而散碎的影。

良久,李容徽终于艰难开口:“露月初一,你我初见那日。你的马匹并未踏中我,是我划伤自己,惊了你的马,引你下车相救。”

棠音垂落的长睫轻颤了一颤,细细回忆了一下当初的场景。

那是露月里的一个雨日,自己自车辇上下来,一眼便望见李容徽毫无声息地躺在雨地里,衣袍上烙着一个硕大的马蹄泥印,身下氤开一片鲜红。

即便是如今想来,仍旧是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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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却不料,竟是他自己下的手,只为了让她歇马停车。

若不是此刻他亲口说来,她大抵很难相信,这世上竟有这样的人,宁可自伤,宁可冒着被乱蹄踏死之险,只为了骗得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心生疚意。

“即便是为了改善自己的处境,也太冒险——”棠音说到一半,又想起了长亭宫中的处境,便只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问道:“这算是第一桩事,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