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此言落下,整个热闹的花厅转瞬便静得针落可闻。
皇位相争,诸位皇子间面和心不和,私底下剑拔弩张也是常事,但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这等事摆到台面上来的。
一时间,倒也不知是该说李容徽胆大妄为,还是太子浮躁,少了几分沉稳。
李容徽被他问得微微一愣,像是为他的锋利之言所伤一般。沉默了一瞬,才缓缓道:“皇兄误会了。臣弟今日辰时才于礼部行的册封大礼,其后未来得及更衣便去了相府之中纳采。纳采罢,已近正午,臣弟怕回宫更衣赶不上皇兄的喜酒,因而才匆匆而来。还请皇兄见谅。”
此言一出,宴席中人更是面面相觑。几位善于见风使舵的,更是自心中重新盘算起了朝堂的风向。
毕竟如今太子与皇后失宠于成帝,而李容徽却新封了瑞王。若是再与权相联手,那将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而其中更有一人大着胆子站起身来,对李容徽拱手道:“瑞王殿下这是打算与相府结亲?”
“是。”李容徽眸底铺上了一层笑影,于人前应下,又对李行衍道:“等臣弟大婚之日,皇兄可要记得来喝上一杯喜酒。”
‘噗通’一声轻响,却是李行衍手中金杯应声坠地。
他仿佛再也控制不住,大步上前,嘶声道:“你说什么,你要与谁结亲?”
李容徽抬起目光看向他,唇角的笑意愈盛,透出几分轻嘲:“沈相只有一位女儿。”
李行衍本就心思浮躁至极,听见他这般开口,气得连呼吸都有些颤抖:“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臣弟何时骗过皇兄?”李容徽笑望着他,将他此刻的狼狈之态一一纳入眼中,平静道:“明日便是瑞王府向相府下聘之日。若是皇兄有意,可在相府外,与百姓一同旁观。”
“你——”李行衍被他气得脸色都有些发白,正摁那不住,想让人将他赶出东宫之时,却听李容徽倏然转了话锋:“想不到皇兄如此关心臣弟的婚事。可今日,毕竟是皇兄的大喜之日,臣弟便不喧宾夺主了。”
他说着,自袖中取出一枚白玉佩来,笑着道:“这块玉佩,是父皇因臣弟诛除乱党有功而赏,如今便赠予皇兄,祝我大盛江山,国祚绵延,海晏河清。”
“还请皇兄不要推拒。”不待李行衍开口,他便主动将玉佩放进了李行衍的掌中。手指也顺势落在了李行衍的右臂上,使了几分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