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随着一阵锣鼓声紧密而起,一魁梧壮汉,便脱去了上衣,兀自躺在石床上,大喝一声:“来!”
旋即旁侧便有人往他身上放了石板,又举起大锤给一旁围观的百姓们过目。
这便是杂戏班子里的名戏,也是一场中最热闹的一茬——胸口碎大石。
棠音也听到了底下百姓们热闹的响动,也好奇杂戏演到了何处,便忍不住轻声问道:“他们在演什么,我能看了吗?”
“再等等。”李容徽轻声回答她,目光却仍旧落在场中不动,只等那壮汉表演完了胸口碎大石,又将脱下的衣服一一穿了回去,这才轻轻松开了手,温声道:“现在可以看了。”
棠音闻言,期待地睁开眼来,却只见杂耍班子表演已毕,正敲着锣,赔着笑,四面问行人要着赏钱。
等这赏钱要到了,这一出杂戏便也该散了。
棠音有些失望,刚想收回视线,目光却无意与一人对上,顿时紧紧蹙起了秀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背过身握着李容徽的袖缘:“我们快回去。”
李容徽反握住了她柔白的小手,安抚似地轻轻拢在掌心,继而便将视线向棠音方才所看的地方落去。
人群中,他看见了一个熟人。
李行衍。
如此想来,他已禁足多日,如今也该是解了禁令了。只是不想,如此之巧,在西市撞见。
且这也不怪棠音一眼瞥见,只因李行衍立在一大堆侍从之中,且一身华贵的月白锦袍又于周遭的衣衫朴素的百姓中太过显眼,想不看见也难。
两人对视一眼,李行衍那双窄长的凤眼中,似有冷意卷过,但旋即又有怒火腾腾而起。
转瞬,李行衍便咬牙抛下身后的随从,大步往茶楼走来。
这阵仗,将小姑娘给惊着了,拢在他掌心里的手指都有些轻轻发颤。
李容徽垂眼看向棠音,手上略加了几分力道,将她轻颤的指尖握住,唇角微抬:“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