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乱地想离席, 还未来得及起身,却已被哥哥握住了袖口。
沈钦惊讶而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眼底神色复杂, 却终归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棠音迟疑一下, 咬了咬唇, 勉强又自席案上坐下身来,只是面上仍旧是苍白如纸, 一双杏眼里铺满了难以掩饰的惶急与忧色。
李行衍隔着几张席案,冷眼看着她的神情, 眼底霜寒之色愈重,却又透着几分掩不去的轻嘲。
当左和将这几日里沈棠音的行踪递到案前的时候, 他就没想过要留下李容徽的性命。
只是走马会在即,让他得以苟延残喘几日罢了。
却不曾想, 他还未动手,李容徽却倒是先对他下起手来。
只是,自小未经什么教养, 近乎是凶兽般长大的人,果然动起手来,也是这般的手段直白而低劣。
李行衍漠然低下眼去,随手掸了掸袖口上的尘土。
——这可是李容徽自己寻死,倒也免得他动手了。
金吾卫们得令而去。
一时间,场中众人皆没了宴饮的心思,只屏息坐于席间,神色各异。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金吾卫们铁靴踏地的沉闷声响再度响起。
席间群臣与贵女,或多或少都对这皇家密辛有些好奇,或是装作举杯饮酒,或是以团扇挡着半张脸,私语着将目光往场中落去。
众人皆想看看,这十数年来,从未在人前露面的,传闻中生了一双异族人的眼睛,性子凶戾的七皇子李容徽究竟生得何等模样。
在一众意义不明的视线中,前往拿人的金吾卫们齐齐步入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