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儿缩缩脖子,哦了一声,随着马车颠簸,极儿问道:“炜哥,褚桓是不是快死了?他死了,我就能作画出去卖了,到时候,我们就不用偷蒙拐骗了。”
宇文啸怔了一下,“谁跟你说我们偷蒙拐骗了?”
极儿说:“黑影说的,他说我们眼下主要的收入就是靠偷蒙拐骗,再说,你让我去跟四叔要钱,这不是……”
宇文啸觉得黑影是应该要教训一顿的,他这个人从根上就腐烂了,无可救药。
他看着极儿,认真地道:“首先,我们摘星楼的主要收入来源于我的俸银和你嫂嫂的生意……还有大家的好意接济,不是黑影说的什么偷蒙拐骗;其次,你的字画是很值钱的,这点东方山主应该跟你说过,一幅画,价值千金,但是四叔平白无故得去了,不花一文钱,这属于不当得利,在律法上,不当得利是要退还的,但念在咱是亲戚的份上,咱把字画赠予给他,他是否应该回礼?再说了,我又不是让你问他要银子,只是让你在他面前说几句要修缮房间和做夏天衣裳,这实在不算是偷蒙拐骗,就好比你跟嫂嫂说你饿了,你嫂嫂给你做吃的,你也属于偷蒙拐骗吗?”
极儿听了,笑得跟花似的,“不属于,那是嫂嫂疼我,给我做吃的,四叔也可以疼我,给我修缮房间和购置衣裳,炜哥你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
“没错,是这么个道理的。”宇文啸微笑,夸赞说:“极儿真是太聪明了,还懂得举一反三。”
极儿被炜哥夸赞,甜滋滋地道:“大家都这样说的。”
宇文啸揉揉他的额头,温柔地道:“极儿,等事儿完了之后,你是可以作画,但不必卖钱,你的画,只给懂得欣赏的人,那些一掷千金附庸风雅的人,咱不给,咱有点文人的风骨,炜哥不用你养家,炜哥如今所做的一切,就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像以前那样恣意地活着,想作画就作画,想写诗就写诗,想出游就出游,不必躲在摘星楼里,不见天日。”
极儿想了想,“但我也想帮炜哥和嫂嫂,黑影说炜哥一直被人误会,被人在背地里骂,我想保护炜哥。”
宇文啸眼底温柔化水,却是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谩骂诋毁,炜哥都不怕,只要把你们都妥善安置好。这个过程比较艰难,我们摘星楼是从零起步的,在做任何一件大事情上,都需要凝聚我们眼下所有的力量,这也是导致我们生活捉襟见肘的缘故,但很快,我们就可以摆脱这个困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