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像暴怒的狮子,眼底红筋突现,在眼球上交织出一张红网,但宇文啸反手压制还有这句话,带给了他很大的震撼,尤其失去了张钧生这个心腹,面对宇文啸的放话与凶狠,他除了狂怒,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那倏然窜起的胆怯都没来得及掩饰。
宇文啸放开他,整了一下衣领,眸子垂下,敛住顷刻浮现的嗜血与杀气,转身而去。
大理寺的宣判,虽然还了太子的清白,但是,此事因扰攘了半月,尤其经过这空闲的年下,百姓无事可做,反复咀嚼此事,所以,即便宣判出来了,却还是有些闲言闲语。
落蛮把颜书柳放了出来,也把大理寺的判决誉抄了一份给她过目,她开始不信,直说张钧生是替太子顶罪的。
她哭着疯闹了好一会儿,摘星楼除了大门关闭,谁都没管她,等她闹完了之后,落蛮才冷冷地告诉她,“张钧生可以给任何人顶罪,却不会给太子顶罪,他的主子就是太子的死对头,你回想一下当初是谁带你进京告状的?是裕亲王,张钧生就是裕亲王的心腹,你妹妹是他欺负的,所以他对整件事情清楚得不得了,他想用此来打击太子,他确实是差点就成功了,若不是世子去找了证据,把当初的目击证人带回来在堂上对质,你妹妹的案子,也没这么快水落石出,你是个聪明的人,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如果当初太子真欺负了你的妹妹,而你在滨东闹了这么久,以太子当时的权势,杀你易如反掌,为何你却能活着进京告状?你如果现在还继续咬着太子不放,你就是帮了真正害你妹妹的人,帮了你的仇人。”
颜书柳满脸的惨白,眼前不断地闪现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一切,想起裕亲王叫人到滨东带她上京告状,她自然知道裕亲王与太子不对付,裕亲王绝不是为了公道帮她的。
确实,张钧生不会替太子顶罪,但当时劳俊才带妹妹走,是去伺候太子的,太子就算不要,也轮不到他张钧生敢染指妹妹,除非……
颜书柳定定地看着落蛮,再看着廊下的宇文啸,吸了一口冷气,“是裕亲王,是不是?”
宇文啸没说话,只低着给虎爷抓虱子。
她便看着落蛮,“你告诉我,是不是裕亲王?”
落蛮道:“是又如何?你能做什么?以你这种疯闹的方式,告诉你真相只会枉送性命,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回滨东,你不能留在这里了。”
颜书柳慢慢地抬起头,下巴扬着,眼泪被她逼了回去,看着落蛮,“我不走,大仇未报,我不能走,我要杀了狗王爷。”
落蛮皱起眉头,“你如果嘴里总是念着报仇,迟早害死你自己,你真的要报仇就得学会隐忍,疯闹有用吗?每天诅咒谩骂,也没见你骂死害你妹妹的恶人。”
落蛮说完,便转身要进屋去。
颜书柳一把拉住了她,放下了姿态求道:“世子妃,求你收留我在府中,我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打扫,我不要工钱,只要有饭吃,有地方住就足够了。”
落蛮摇头,“我不能留你在这里,你留在京中的话,你的命肯定保不住,回去滨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