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啸坐在太师椅上,靠背和扶手都已经修好,坐了上去,便顿觉威仪顿生,风灯摇曳中,他的面容阴晴未定,望着她,“你信?”
落蛮看着他,顿时意识到这是诬陷,不禁骇然,“拦銮驾告御状,告的还是当今太子,若是诬陷,得抄家灭族吧?疯了的人才会赌上自己的全族性命去干这伤天害理的事吧?”
这所谓抄家灭族,可不仅仅是这个人的自己家里头父兄弟弟妹妹,是株连九族,九族啊!
便不说诬陷,就算是真的,以民女的身份状告皇族,也得先打三十大板,寻常的女子,谁能抵受得住三十廷杖?
这实打实的拿命出去拼的,拿的还不仅仅是自己的命。
“二舅子当日没有拿下此人,所以对方到底伪造了多少证据尚不可知,甚至对方是什么人我们也不知道,我叫人去京中各处巡视一下,若要登闻鼓告御状,明日辰时便要出现在宫门附近,若能盯着,或能知道此人的身份,在她告御状的时候,我们就能迅速调查身份来历,因为,一旦告了御状,褚桓也是早有准备,必定会把此案交给大理寺审理,而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是褚桓的第三子褚韫,我们需要早做准备。”
“大理寺少卿是褚家的人,那大理寺卿是谁?”落蛮问道。
宇文啸无奈得很,“大理寺卿是褚家长房的长子,还记得太皇太后寿宴上你见到的那位激动老太傅吗?大理寺卿就是他的儿子,叫褚方正,他懦弱得很,一点比不上他老子,加上这两年他得病,明年任期一到,估计就要把他撤换下来,让褚韫上位。”
落蛮这段日子里头,对京中局势,四大家族各家都了解了一些,尤其褚家更是摸得一清二楚,褚家长房老爷是太子太傅,诗礼传家,太傅忠心为君,有人情味,把自己的弟弟褚桓给带起来了,但是褚桓是个没心肝的人,长房渐渐地被二房压制。
褚桓有五子三女。长子褚宴,吏部尚书。次子褚方,户部侍郎。三子褚擎,是褚家唯一一个武将,庶出。四子褚韫,大理寺少卿,换言之,几个儿子里头,除了褚小五这个倒霉蛋之外,其余的都出色了。
而褚桓的女儿也很厉害,所知就有裕王妃和肃王妃,另外还有一个女儿嫁给了方国公家的公子,所以这些年说起褚家,都只说褚家的二房,视长房如无物。
除了自己的人占据朝中重要职位之外,还有一大片的门生为他所用,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就算大理寺卿想帮太子,也是有心无力。
且他会不会为了太子与自己的二叔作对,还不知道呢。
想起这位太傅在宫中激动的发言,落蛮不禁想起了极儿的外公,那撞死在宫中的洪大人,为了保住满门,用如此激烈的方式,如今满门不见得安全,心中越发恨褚桓。
“这椅子,”宇文啸双手放在扶手之上,只感觉金丝楠木的质料冰凉温润,他抬起头看着落蛮,“我要送出去。”
“送给谁?”落蛮还沉浸在褚家的势力之中,忽地听得他说椅子的事情,便马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