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蛮道:“我是皇长房的儿媳妇。我的一切吃喝用度由东宫负责开销,东宫眼下处于负资产状态中。不要求我补贴已经算不错了。”
苏负阗皱起眉头,“分得这么清楚吗?”
世子和大妹要为东宫还账的事情,他知道,但是想着还账是还账,生活上还是要过得去,肃王府不至于亏待他们,却没想到竟如此泾渭分明。
想起她往日的刁毒,倒觉得是报应了。
可到底名分上是兄妹,见她如此落魄也实在不忍,遂取出了一张银票,飞过去给她,“雇几个人先对付着用,回头我跟父亲说说你的情况,你若过不下去,父亲不会不管你。”
那张百两面值的银票在眼前一飘,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伸手一抓,这年头给银子就是大爷,当下面容大变,冷淡之色褪去,躬身弯腰,“多谢二哥!”
苏负阗看她见钱眼开的模样,摇摇头,大步而去。
雇人是不可能雇人的,没必要这样浪费银子,摘星楼里的人虽然多,但是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人伺候,炜哥的衣裳都是黑影他们三卫洗的,拿到湖边去用棍子捶几下的回屋一晾起就完事。
秋蝉和姨娘活儿是多一些,负责做饭,但黑影他们偶尔也会去帮忙生火剁菜,至于搞卫生,就那么点儿地方,扫把一伸,一顿挥舞,那就干净的不行了。
但是和苏二哥嘛还是要多些来往走动,钱不钱的没有关系,最重要是自家兄妹,不能太冷漠了。
当然了,如果他富裕,愿意接济一下,她也不会故作清高。
苏负阗回了府中之后,与苏国公说了告御状一事。
苏国公也十分慎重,让他明日当值的时候多盯着点儿。
苏负阗实在也不是太明白眼下的局势,问道:“父亲,为何褚家如此急迫要废太子?太子已经这样了,太孙看着也是不大中用,他大可以继续韬光养晦或者是另外培养一人,如今他举全族之力去扶持裕亲王,但说句不好听的,裕亲王显然不是省油的灯,一旦他得登大宝,必定容不下褚桓,褚桓如此精明,难道就不知道这点?”
苏国公摇头,“你啊,还是没看得深远,褚桓老谋深算,怎会不知道裕亲王为人?裕亲王一旦得势,必诛褚家,以稳固权力,可褚桓压根不会让他如愿得势,表面上看,褚桓是裕亲王一党的,对外宣称扶持裕亲王,可他的心腹都知道,那只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自己取代宇文家,坐拥这北唐江山,这恶疾便是他一手策划,企图以天子无道为由,引百姓对朝廷不满,再由他策划内乱四起,导致民怨载道,等到时机成熟,他再以正义之师讨伐,他急于要废太子,是因为眼下时机对他是最好的,满朝文官,大半为他所用,天下读书人也多半敬他,信他,你不要小看这些读书人,这些人只要站出来支持他,引导舆论,把篡逆说成为民请命,还愁他大事不成?”
苏负阗听得心头发惊,“他竟有此野心?那父亲您毫无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