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喜欢这桌这凳,可自搬回去,就当送你,寒舍简陋,别的,就不要想了。”
暂住这里,也是权宜之计,待到风头过去,无人再提及惠太妃,沈澜就能离开,去往别处,彻底重归自由了。
前程是光明的,计划也是可行的,偏这中途出了岔子。
沈澜想不到的是,三十多岁的周穆,脸色厚比城墙,无论她如何冷言冷语,把话说绝,愣是雷打不动,隔个一日就来,一坐便是半日。
沈澜又不能表现得太急切,若被男人察觉到她的离意,来得更勤,甚至着人看守,她就更走不了了。
女子那点心思,周穆何尝猜不出。可他的态度也很明确,兜兜转转这么些年,仍孑然一身,想来是放不下了,往后的那些年,亦不愿再继续蹉跎了。
想开了的宁王面皮更厚了,理所当然地回:“这桌,这凳,须得摆在这院里,才最有禅意,最发人深省。”
沈澜被男人无耻的话直接气乐了。
“那就宁王深省过后,有所顿悟。”
看破红尘,四大皆空,最好。
皇帝御用的车辇,不仅平稳舒适,内部也极为开阔奢华,桌凳床榻,一应俱全,俨然就是一个行走的小屋子。
因着沈旖有身,周肆又嘱宫人多垫了两床褥子,几个车轮也进行了改造和加固。沈旖躺在榻上,如平地般,没有感受到丝毫颠簸,心下更是感慨皇权的威力。
隔绝于世的小天地里,沈旖舒舒服服小睡了一觉,再醒来,乌金斜坠,夜将至。
沈旖轻拍肚皮,有些饿了。
周肆本在批阅折子,一眼扫去,正好瞧见沈旖拍肚子,当即扔了折子,挪到沈旖身边,捉住她的手。
“往常这习惯就不好,今后更要改了,没轻没重的,惊到了孩儿,受罪的还是你自个。”
沈旖只觉男人小题大做,抽回自己的手,拿另一只手轻拍了一下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