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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臻有苦想要倾诉,谢霁却不大想听,时过境迁,各自已经有了新的出路,再谈这些,除了平添愁思,却是无济于事。

“世子当珍重,往前看,珍惜身边人。”

人在身边不珍惜,跑到千里之外装死,任由新妻被家人蹉跎,污蔑,谢霁能够理解男儿壮志,却不认同卫臻的做法。

“人都没了,谈何珍惜。”卫臻话里尽是苦涩,比嘴里的酒还涩。

谢霁瞧这人着实有些可怜。满身风光,年少有为,又与南蛮大族结亲,皇帝赞许有加,可人后呢,倒未见有多开怀,独自在这喝着闷酒,凄风苦雨般的寥落。

“世子---”

“她可有提到我?可有想与我一见?”

谢霁被问得又是一滞,沉沉一声叹息过后,弯下了腰,试图夺过卫臻手里的酒壶。

可一介文弱书生,又哪里敌得过上过战场的武将,不仅没拿到壶,谢霁脚下一滑,身体前倾,一个不留神就倒向了坐着的男人身上。

于是乎,夜巡的帝王便撞见了这样一幕异常迥异的画面。

文秀的谢家郎伏在俊朗世子爷身上,胸口正对着卫世子的脸,而卫世子一手搂住了谢家郎的腰,一手还提着壶。

前头主子是个什么反应,陈钊瞧不见,他自己是惊得合不拢嘴的,下意识提高了手里的灯笼,想瞧瞧自己是不是眼瞎,认错了。

眼前光线变亮,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更是如梦初醒,谢霁赶忙扶墙站起,理了理衣冠,慌忙向帝王行礼。

周肆抬手,示意免了,也不许声张,目光落在浑然不动的卫臻身上,只盯着他问:“子游这是何故买醉?”

“臣没醉,皇上见谅。”话是这样说,卫臻起身的动作却异乎寻常的慢。

谢霁想扶他一把,却被他推开,卫臻身子还在晃,人却哈哈一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