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喜跟了出来, 忙道:“夫人来了, 这是宁王。”
沈旖微微颔首,礼数周到, 周穆打量过后, 点了点头, 便越过她迈出了屋。
然而等沈旖进了屋,他又拉过赵喜小声道:“若是里头有摔碗砸锅的响动, 立刻来唤。”
十足看戏的模样。
赵喜嘴上应好,心里苦哈哈,只觉这日子一天一个样, 然而没有一日是风平浪静,能让他安安生生睡个好觉的。
只求这个卫沈氏是个良心人,莫再作妖了,让主子爷得偿所愿,所有人都如意,否则,这日子还真没法过了。
到了内室门口,沈旖几次抬起了脚,又放下去,直到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她也几不可闻轻叹了声,终是抬脚跨了进去。
绕过了屏风,尚未走近,便听到男人略带薄怒的低哑声:“朕说了不吃,若再端进来,自己去刑房领罚。”
生病的人脾气大,到了帝王这里,愈发如此。
沈旖当没听见,继续走近龙床,就见一身明黄寝衣的天子靠坐在床头,咳嗽声更频繁了,一声高过一声,仿佛要把体内的心肺都咳出来。
立在床头三四步的距离,沈旖没再走近,也不似宫人那般卑躬屈膝,只这样静静站着,带点俯视地看着天子。
仿佛很好奇似的,无所不能,不坚不催的皇帝,也会有这般脆弱无力的时候。
幸灾乐祸谈不上,但暗暗的,仍是有些快意。
周肆是实打实地用劲在咳,这一波咳完,喉咙干干的不适,心情也是不大痛快,再看沈旖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样,更不快了。
“朕这口气,一时还咽不下去,不劳费心来看了。”
负气的话,孩童似的,沈旖听着想笑,再看周肆绷紧的俊脸,倒是比以往顺眼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