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就坐在自己怀里,浑身散发出不满的气息,周肆何等敏锐,怎会不察,然而对于自己不想回的问题,周肆只能选择无视。
再者,年前还有一次宫宴,各家命妇皆会入宫,到时他给个特许,把谢氏也带进来,母女俩聚聚,让小妇高兴高兴。
当然,心性谨慎的皇帝现下一个字也不透,唯恐有变,惊喜不成,反倒失落。
提到谢氏,周肆不免想到治水有功的谢霁,这人确有急才,工部上千号人没能解决的水患,他去了南边,就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甚至比他料想的更快。
待到开春会试,若能一举登科,周肆便能放开手脚,大力提拔了。
想到谢霁,周肆再看沈旖,愈发舒心,这女子得他的意,就连娘家人,也甚是中用。
沈旖被男人突然的注目看得莫名,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搬到永巷后就再也没照过镜子,每日烧点水擦擦身,也没正正经经泡过澡。
不为悦己者容,只为自己,沈旖转过身子要从男人腿上下去。
周肆锢住她:“字还没写完,莫动。”
“皇上写皇上的,妾要去洗漱。”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在皇帝寝殿,沈旖既然来了这一趟,就没想过委屈自己。
“等着。”皇帝心智坚韧,一旦开头,定了任务就要做完,美人在怀,也要忍着,写完了再乱。
沈旖百无聊奈,看看纸面上那几团行云流水的狂草,又瞅瞅男人认真时更为迷人的侧脸,如此的熟悉,又有些陌生。他唇畔微扬,带着一抹浅浅的弧度,与记忆里那个成日里不苟言笑的帝王,分明是一个人,可融合在一起,又是那么的不像。
她记忆里的周肆不会有这样温和的眉目,即便两人欢好,他的表情也是矛盾的,压抑的,似乎只要彻底沉溺进去,就宣告着,他为她所惑,从身到心的臣服。
然而帝王是不可能有软肋的,也最忌感情用事,所以他既离不开她,又抗拒着。
忽然间,面颊上有些凉凉的湿意,沈旖闻到淡淡的松墨香,她抬头一抹,指腹上黑了一团。
她回过神,抬眼看着眸中溢着戏谑的皇帝。
多大的人了,还是九五之尊,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