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生?如何生?生下来姓甚名谁?挂到卫臻名下当他的遗腹子?
无论卫臻是死是活,她都生不得,也不想。
周肆听得出小妇人话里的几分诚意,而正是这份诚意,让心头火热的男人好似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凉了一半。
他扣住沈旖把她死死摁在怀里,捏着她的脸抬起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珠漾着秋水,极为动人,却也明净透彻,不见丝毫伪装。
她是真的不愿。
周肆只是心血来潮,有感而发,想听听小妇人说些讨巧解闷的甜话,添些乐趣,然而想不到的是,她连装一下都不愿,愣是将他推向别的女人。
可恶,谁给她的胆子。
“你轻点,捏疼我了。”
瞧瞧,还敢抱怨,不敬帝尊,往重了罚,直接拖出去砍了。
“你这妇人,实在狡猾,实在可恶。”
周肆手上一推,略微使劲,将人推离了自己怀里,面色沉得能滴出水。
换做旁人,早就双膝发软,匍匐在地,掌掴嘴巴子,跪求皇上恕罪。
可沈旖偏就不做旁人,皇帝不高兴,她就高兴。
“妾如今是个什么状况,皇上比谁都清楚,即便说笑,也当有个度,皇上千金之躯,万圣之尊,想要何物,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又如何体会到我一个深宅小妇的步履维艰。”
之于沈旖,周肆一向是有耐心的,面色不虞地听她说完,才一声嗤道:“你在朕这里,倒是处处舒坦,安闲肆意得很。”
也就她了,换一个人,哪怕是朝臣三催四催促,依旧没影儿的皇后,这般与他讲话,莫说后位不稳,能不能保命亦难说。
沈旖察觉到周肆不高兴,是真的不高兴了,可话赶话,倔劲儿也犯了,她抿了唇,压着裙摆行礼,淡淡说了句妾告退,便要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