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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奍轻叹一声,还是从了吧,空有人妇的名头,倒不如坐实了。

屋内。

周肆已经坐到了桌边,倒了一杯茶,抿一口便知是御贡的云芝白露,入口清润,唇齿留香,且留存久。

饮了这茶,再与人亲近,唇齿交合,小意温存,再美不过。

天子手一抬,指了指身旁的凳子,赐坐。

沈旖却不愿过去,也没闲情跟皇帝对坐长谈,只言道:“臣女出身商户,市井之辈,却也知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

他堂堂天子,万民主宰,却连个市井小民都不如。

传出去了,可还要脸。

谁料周肆不为所动,反问:“朕夺了谁之好?”

明知故问。

沈旖一个字都不想回。

周肆又问:“人死,便如灯灭,泯灭于世间,即不存在,又何为夺?”

此时在皇帝心里,他委以重任的股肱已经与死人无异。

论诡辩之才,沈旖谁都不服,只服周肆,偏偏他又说得头头是道,叫人听了,便是不赞同,竟也一时找不到话去反驳。

沈旖眉目淡淡,声也淡淡:“人死,确如灯灭,可活着的人依然要遵守伦理纲常,为世俗所羁绊,但凡出格者,必不容之。”

一个正值韶华的少女,如老僧般说着老成的话,仿佛看破红尘,却又被世俗拘囿。

奇异的矛盾,也是沈旖让周肆好奇到近乎着迷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