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挑选的几名俊才里,唯有卫臻最为他器重,但不表示,他只有卫臻一人可用。
此番远行,意义重大,任务也更为艰难,更需全心全意,不可被杂念困扰。
虽已服用皇家珍藏的秘药解了毒症,卫臻胸口的刀伤仍在愈合中,雨天阴冷,便隐隐作痛,但不及他心头的那份离别感伤。
古往今来,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是每个有志男儿的渴望,卫臻也不例外,甚至更强烈。
只因他不想像别的勋贵子弟那样,在父辈的荫蔽下,混沌度日。
“这一举,也是双雕,都说沈家攀高枝,唯利是图,这回也让你瞧瞧,你亲自选出来的妻,会不会如你以为的那样忠贞。”
话一出,周肆感受到卫臻情绪上的变化,无需多劝,将一本小册子丢给他:“西南有百夷,部落甚多,以思家为尊,如今执掌思家的,是思家长女。”
提到女子,周肆话里总是带着几分不屑,然而这次,却少有的认真。
“义教的主谋,还没擒获,你此番前往,势必要查查,与百夷是否有关联。”
西南百夷表面效忠于大昭,年年上贡,未有落下,但毕竟相隔千里,鞭长莫及,派去那边的刺史又突然病亡,加上近来义教席卷重来,令生性多疑的天子不得不防。
周肆从来就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享乐者,一旦嗅到了危机,他要做的便是先发制人。
能用的人不少,但值得信任的,寥寥可数。
“大昭没有一门两国公的先例,但朕非墨守陈规的君王,对于立下不世之功的奇才,朕愿意开这个先河。”
巨大的烙饼吊在眼前,能不能吃到,就看够不够得着了。
良久,戴着斗笠的颀长男子,一身黑色劲装,步履矫健,行走在街边,往城门而去。
与城里的闹腾相背离,他孤身一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街巷的尽头。
车内,耐不住秋老虎的周肆手一敲,打开铁骨扇,赵高递上冰镇酸梅汤,小心翼翼道:“卫家那边,要不要再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