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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韬恍惚间,突然感觉掌心被轻轻挠了下,心尖一颤。

回神转眸,便见女孩儿柳眉微蹙地佯嗔他,“愣着做甚,快叩头啊,娘亲该等急了。”

霍栩语调轻快,不经意便将称呼改了,话罢也不待严韬如何反应,便半拖半拽地将他按在了牌位前的蒲团上。

少年先是微愣,而后绯红漫上脖颈,唇角却带了微不可察的弧度。

俊朗的少年郎被女孩儿牵着,两人郑重跪在了堂前,步调一致地磕了三个头。

正常祭拜当是一人接着一人叩头的,如今霍栩却同他一道,其间深意不言而喻,可二人却默契地谁都没有说开,只是各自红了耳根。

“所以说,我们真的是娘胎里的缘分啊。”

湖畔,霍栩深吸一口冰雪覆盖的泥土气息,哈着白气拢了拢披风上的绒毛。

明日诵经结束便要正式启程回京,这是短时间内最后一次游览幽州,游览严韬的故乡了。

“嗯,我也不曾想到。”严韬应和,他见霍栩冻得搓手,抿唇将女孩儿的手拉进了自己的大氅里,习武之人温热宽厚的手掌包裹着那人的小手,真真叫人舍不得放开。

定了下心神,他继续道:“娘亲本就是西州人,我外祖家是在那边开镖局的,祖传一套软剑剑法,护送中原与西域的商队也是小有名头。有一年,外祖父娶回一位西域女子,便有了娘亲。我不知道为何娘亲是方丈口中体质特殊之人,但兴许便是那时,娘亲的血被用来调了那奇香吧。”

不过娘亲为何体质特殊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那与我心意相通之人,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

在方丈那里,霍栩终于将自己会做有关严韬的梦的事情说了出来。严韬一时难以置信,却将以前的种种细节同这件事对上了号,怪不得霍栩会知晓他的身份,怪不得她能在树林里找到迷路的他,怪不得每次分离后重逢她瘦了那么许多,怪不得……

后面一句话严韬没有说出口,可身旁人显然与她想到了一处。

“唔!”

话音落下,两人正两人行至一片一人高的枯黄芦苇丛旁,身边霍栩突然顿住脚步,扯着他的领子将他的脑袋拉下,踮着脚尖,混不顾地便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