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仿佛没察觉一般走到饭桌前,坐在靠门那一边,探出脑袋嗅了嗅,而后举起筷子伸向那盘烤鹅,扯下一整只鹅腿来。

温父笑骂,“姑娘家家的,吃饭和抢食一般。”

温浓将鹅腿放进碗里,嗔道,“那不是在自己家嘛,要是在外头,我可不这样。”便作出优雅端坐的模样,小口小口抿着鹅肉,吃相立马秀气起来。

看她这做作模样,温父忍不住笑起来,温渚也多看她一眼,而后低下头吃饭。

下一瞬,他的碗里多了块鱼肉,温浓笑眯眯地说,“哥哥,吃鱼呀,我夹的这块没有刺。”

温渚低低“嗯”了声,温父心中欣慰,却假作吃味,“浓浓光给哥哥夹菜,都忘了爹爹了。”说着大摇其头,很受伤的样子。

“夹,哪能不给爹爹夹!”温浓又给温父夹了过去,都是鱼腹两侧最细腻的肉。

温家在自己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是从来不兴“食不言”那一套的,温父在涿县那几年,正值县里兴水利,温父除了处理日常琐事,还要去坝上督工,从早忙到晚。于是晚饭时间便是和家人仅有的交流感情的时候,也是家里最热闹的时候。

而温渚却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热闹,他平日里大多自己一个人用饭,偶尔和舅舅一家子一起,也很少说话。

他在这样热闹里感到格格不入。

“阿渚,明天也跟族学请个假,咱们上你舅舅家一起吃个饭。你再带你妹妹到处瞧瞧,她许久没来京城,到处都陌生着。”

“是。”温渚垂下眼。

“对了,说起这个。浓浓,你也去舅舅家族学读书,你表姐表妹都在那里读书,你也有伴。”

温浓闻言一愣,迅速盘算在苏家族学读书的利弊,苏家族学里的夫子都是极有名望的,否则爹爹也不可能忍痛将哥哥留在京城,且她与苏家的表姐表妹走得近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温父还准备劝她几句,却听温浓高高兴兴地应下,“好呢,我想陪哥哥一起。”说着,又对温渚笑。

温渚面对这样直白的喜爱,下意识偏头避开了。

温父没有察觉温渚的一样,大笑着说,“浓浓这么喜欢哥哥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