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欣嘴巴微微张开,呼吸急促。他眼中有欣喜有怀疑,更有些幽暗难辨的东西。
他又猛地背过身去,说:“荒谬!太荒谬了!”声音却颤抖。
李夫人已难忍激愤,斥道:“你可知女儿为何非要来认你?”
她以泪洗面:“她是个孝顺极了的好孩子,知道阿玉和不疑出了事,生怕我们夫妇万念俱灰,又或有什么激烈举动。这才冒着危险,赶来一见。”
“你的大女儿就在眼前,兴许只有这一两个时辰的相见。你还不肯转过来,多看她一眼么?”
“冒危险?什么危险?谁敢为难!”李伯欣的怒气勃发,他声音骤然高昂,“什么一两个时辰!谁让她走的?堂堂成国公府,难道还留不下……”
他忽然意识到失态,又惊觉夫人话中玄机,遂沉下面色:“为何会有危险?”
“成国公府虽是热炭,也不至于进一回门就被烫死!她应是今日来的府上,是傅北那小子带来的。傅北……”李伯欣霍然转向夫人,“她究竟是什么人!”
这自然是在问越荷的此世来历了。
李夫人张口欲答。而越荷已站起身来,掸去膝腿灰尘,静静道:
“您应当见过我的,我是宫里的贵妃。”
李伯欣的神情彻底变了。
宫里只有一位贵妃,是前陈越威将军的孙女,封号为理。
越荷在父亲的脸上,看到了防备与猜忌。
这实在是太巧了,天子妃嫔,在如此敏感的时候出现在他府内,自称是他死去的女儿……可她纵能理解,心中免不了受伤。
她的封号为理,可世间道理从来知易行难,何况至今。
而李伯欣已拂袖道:“理贵妃?好一个理贵妃!夫人既说你有话要讲,那便请你讲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