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里藏着自嘲、隐痛和疯狂。
云娘睁大了眼睛:“娘娘……”
金羽却不再理会她了,端端正正地坐到桌前,提笔练字。
她心里道:洛微言为了帮助她谋害二皇子,不惜将手下的人脉给她调动。这人脉,难道她甘心接触一回便放回去么?况且,难道她就真的对洛微言死心塌地,真的没有防备对方么?
皇子若死,必是大事。更何况,宁妃之父乃是钟右相,二皇子本就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届时,皇帝发怒追查,难道洛微言真的会在重重逼迫之下,保全她么?
洛微言的暗子终竟是她的!倘若事情被发现后,众口一词指控出自己……到时候,黑了心肝谋害皇子的自己被推出去,而她洛微言照样可以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凭什么?
金羽慢慢地笑了起来。
要么我听从你的吩咐办事,你得忍受我一个个折损你的人手,越来越了解你的暗子布局。要么,咱们一拍两散,鱼死网破罢!
——是你逼我的,是你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上来的!
只是她在砚台里,饱沾了贡墨——皇帝特赐给她这才女——的羊毫,却沉重得怎么都抬不起来。反而一颗大大的泪珠,晕染在了宣纸之上。
的确回不去了。
……
七月中旬,因二皇子险些受伤一事,宁妃在宫中大肆追查,闹得人心浮动。
可是,有嫌疑、有责任的宫人扣押了十几个,最终的怀疑范围缩小到三人之中,但真正倒了清油的那枚棋子,始终没有找到。这样的话,如何处置也很为难。
宫里多少有些议论之声,江承光亦渐渐流露出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