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只觉心中一阵烦闷,随口道一声“进来罢”便不再说话。有脚步声慢慢挪到她跟前,却久久没有开口,顾盼猛地起身道:“还磨蹭什么……”
她忽然间说不出话来,一对杏眼瞪得溜圆儿,神色怔怔地:
“太后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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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荷一个用力将毽球高踢,信手接住向屋内走去。
便见江承光拊掌道:“诗云‘踢碎香风抛玉燕’,古人诚不欺我。”
“正是冬日呢,哪里有什么香风。”越荷笑一笑,“庭前牡丹尽都养着,留待来年呢。”
江承光顺势拿起她的手暖一暖:“才在外面一会儿工夫手便这样冷?朕刚才叫哺食添了一道野味涮锅。你吃了定然喜欢!”
他回忆:“从前朕在外头行军的时候,陪着士兵啃干粮,总想着那一口暖暖身子,也亏得有人不嫌麻烦,特意给朕开小灶。”
越荷神色转淡:“伺候太子也是身边人的本分,亏得圣上惦记了。”
江承光目露一丝黯然,又看那花丛道:“宫里头向来喜欢花团锦簇,即便冬日也要让庭院开满鲜花,亏得你一心一意养着这些牡丹,不要工匠换。你这人,也太是念旧,刚才却说朕。”
越荷淡淡道:“开过牡丹的地方,其他花也不配来。”说完惊觉自己处境,连忙下拜道,“嫔妾失言。”
“朕知道你无心。”江承光扶她起来。
在他看来越荷并非愚钝之人,清楚自身没有家室依仗,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去觊觎后位。更待她有几分难言的情愫,因此并不觉得严重:“下次稍微留神,莫当着旁人如此。”
他想,她这样地喜爱这片牡丹,回头迁宫时也得让人移植过去。
慧婕妤的身子是愈发地不好了,他早晚是要扶越荷为一宫主位的。现下的仙都宫,已有霍昭仪在,倒显得当初的安排有些欠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