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狂笑不休,指着越荷的手臂剧烈摇晃。倒紧张得宫人都要上来拉住她,免得她发狂伤了贵人。为稳妥起见,桑葚已低声恳求越荷早些出去,看着也问不出什么。
姚黄却慢了一拍,神色有些恍然哀伤。
越荷最终不得不离去的时候,到底也没从公孙氏的口中得到更多。
她只记得最后一次回首,见到的公孙蕙华放肆高笑,那笑声中似有一股明悟之意。而她自己,却越来越难以猜透。
仅仅半日后,公孙蕙华便被绞死。
……
在后宫掀起一阵风雨的霍昭仪事件便这样匆匆地落下帷幕。
前公孙昭仪赐死,数名宫女杖杀。何典膳偷卖宫中物品,被没收财产赶出宫廷。而宜贵嫔则晋为了新的昭仪,以示安抚。越荷清白已明,亦感仙儿、怀兰等人之助,多加亲近往来。
裁决如此简单,而又不容置疑,只因是江承光亲手写了谕旨。
而越荷知道这个结果比大多数要早。
因为,在那日她看过公孙氏,心事重重地归来不久,牡丹阁便等到了江承光的驾临。
彼时越荷心绪不宁,又听说秦婉业已官复原职,反是那何典膳被打落尘埃,便遣姚黄过去问候一二。经此一事,阖宫都知道了两人的情谊,倒不必刻意再遮掩。
半个时辰后,姚黄端着秦婉手制的一碗奶白豆腐回来。
她入内时江承光已坐着与越荷说了几句话,忽见她端来的青瓷小碟,上面软腻着莹白方整的一块儿,不由生了些胃口。笑道:“你倒会享福。”
越荷看出他的心思,示意姚黄将豆腐奉上来。
江承光却难得嘴硬:“不急,用膳时再呈上罢。”他眉目疏朗温和,不时转动腰间金穗,仍是金仙儿缝制的那一条。谈话亦很亲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