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的面容,因愤怒又有了生动,不再像是零落的残荷,而像是牡丹。只是,牡丹已在重华宫的大火中烧尽,留下的唯有一身痛极傲极的焦骨。
李月河切齿道:“只因我兄长……傅北他……我从来不知道的事情……”
“圣上当年将李月河的心意,视同玩物,放在手心随意拨弄。敢问一句,月河有什么对不住您的么?纵然忌惮我的父亲,难道我就活该被人蒙骗,像个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吗!”
“不,阿河,我不是……”江承光如遭雷击,“我更早便已经……”
“是与不是,如今很重要么!”她道,“圣上当年做出那样的事情,不惜以身做筹,将一个全心爱你的女子,视作折辱他人的玩物。若我早知道这些……”
李月河胸口急促起伏:“我如何会回来受辱!”
那双凤目中,是他曾那般熟悉眷恋的骄傲。江承光发颤的手想摸一摸她的鬓发,却被李月河侧头躲开:“圣上,请您自重。”
还待解释,李月河已道:“请圣上记住,若无还魂之境遇,李月河已被您亲手杀了一次。”
“再是移山填海的真情,也换不回死者。况且圣上在做出……那样的事后,已经不配提这个字了!李月河第一世死得冤屈不解,可如今第二世想来,还不如断送当时。”
“此番归来,已是悔极。月河残躯,不能栖于宫中。”
她凄厉道:“圣上已经杀了我一遍,或要杀我第二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