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腰粗的,一捏一把肉,像什么样子!”
喜宝感到周围幸灾乐祸的目光。甚至,那些人在逗弄小白时,眼里的神色也并没有母亲般的友善。
她意识到,要想保护她的小白,她要尽可能把老爷留在自己的房。必须回到从前的模样。
她推开了盛米饭的碗,小口啜汤。
她学会了勾心斗角,学会了不着痕迹的构陷,学会了如何使心机,让别人怄气,自己摘得干净,楚楚可怜。她学会了慵懒地倚在榻上抽阿芙蓉,把一口烟嘴对嘴送到老爷口里。她对镜练习,搜罗各路方子,让自己和十四岁时一样天真而妩媚。
只有和她的小白在一起时,她能稍微放松自己,腰不用束得那么紧,妆也不用化得那么浓,可以放浪形骸,跟他玩自己小时候没玩够的游戏。
也只有小白一个人,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是依赖,是信任,是由衷的喜欢。让她感觉自己是个人,不是赏玩的物件。
她想,自己果然是命好。
她看小白吃饭香,自己也由衷的幸福。小白忽然停下筷子,说:“阿娘吃。”
喜宝一怔,看着孩子那纯真的目光,慌乱不已。
“娘不饿。”
“你饿。”年幼的男孩观察力惊人,跟她撒娇,“阿娘吃。”
喜宝笑着摇头。转头避开他举到她嘴边的一筷子猪头肉,骂一声没大没小。
她知道这口子不能开。一旦破防,前功尽弃。
眼看小白的笑脸转为不解,随后是委屈,撂下筷子跑出去玩,剩半碗饭。
喜宝命人收拾桌子。妹仔欢天喜地,端走那半盘猪头肉。
她叹气,拾起床边针线,给她的小白准备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