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当即投了一千两积蓄,掌握了“兴瑞茶行”的两成股权。红姑念姑两位自梳姐妹没有家庭拖累,这几年基本没花钱,回家一数,居然也攒出四五百两,当即高高兴兴地投了孟记花行,也当股东。
就连不属于任何公司的家政周姨,也拿出她险些投入地产股票的一百两积蓄,扭扭捏捏地问林玉婵:“我觉得棉花更挣钱。我要投您那个棉花公司。但我不识字,您能不能找个人给我念一下那个——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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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子公司试运营一个月,还算平稳,“放权”顺利。
至于博雅总号的业务,则返璞归真,回归到了容闳时期的“小而美”形式——专营高端洋货进口,供应海关及宫廷。这部分业务林玉婵不放心别人来,自己亲自负责。
左右人都更忙了,除了一位。
由于茶行和棉花行分拆出去,分开记账,各自雇佣新账房,苏·总账房先生·敏官,已经闲成一只好吃懒做的猫。
本来活计就不多,他又效率超群,一个顶五个。林玉婵几乎从没见过他奋笔疾书、埋首账册的时候。有时她恍惚错觉,自己每月平白花十二块银元,就是养个男人在家里看。
“小白小白,”她忍不住给他找点事做,“关于江南制造局的招标,钢管钢材那些,还有一个月截止——你有什么建议嘛?”
苏敏官把玩小铜锤,熟练地捶着块生牛排。
“等一下啦。忙。”
“寻求投资建议”确实不是合约里规定的内容。林玉婵只能瞪着眼,看他鼓捣牛排。
闲的他!
这阵子在厨房里待的时间,比在账房里还多!
几乎赶上去义渡划船的时间了!
虽然总体来说处于被包养的状态,但林玉婵很确信,小少爷并非良心发现,打算立贤惠持家的人设。他就是没事寻求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