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不敢敷衍对待。这是当朝太后亲手赐给她的人生鸡汤,再馊也得捏着鼻子喝。
她还没想好怎么答,忽然啪啪几声响,有人在围墙外面拍手。
裕盛抬起头,眼中精光一盛,打断了这些无聊的唠家常。
“太后,容奴才冒昧说两句,”他挺直腰板,冷冷道,“昨日奴才听闻太后要召见一个做买卖的民妇,奴才就觉得事有蹊跷。一个女流,能有多大能耐,居然能得您青睐,一举登天,莫不是有人推波助澜……因此奴才暗地差人查访,发现这寡妇居然里通外国,勾结朝中大员,私下做出卖国家之事……”
他这话一出,如同晴天霹雳。慈禧、文祥、还有后头的宫女太监,脸色齐齐一变。
林玉婵更是觉得自己在做梦,脱口驳倒:“裕大人讲话要有证据!认识几个洋人不是罪吧?你敢说你一辈子没跟洋人交流过一句?……”
“我这辈子,还真没跟红毛外夷说过一句话。”裕盛冷笑,转头朝外说,“开门。”
暖阁门推开,露出外面被烧毁的几根巨大残柱。
一个仆人模样的男子跪在外面,手里拖着个木盘。
安总管连忙小跑过去,从木盘里拿出一个锦袋,解开口,抽出几张纸,举过头顶,递给慈禧。
暖阁门缓缓关上,一室富贵,金碧生辉。
慈禧将那纸张扫了一眼,嘴角向下一撇,脸上阴云密布。
“拿下!”
林玉婵被几个健壮宫女按住,没工夫细想,尖叫:“冤枉!”
那纸被慈禧丢在地上,几行字迹明明白白:
“信收到。银庄贴票年底奉送。遵嘱付来人纹银贰佰两。”
纸上印着龙旗水波托着的j和两字母。是在租界里到处招摇的、怡和洋行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