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身败名裂,死在流放路上,当年的广州城里,应该有许多人拍手称快。
就像庆贺为富不仁的德丰行罚钱惹官司一样。
也幸亏苏老爷的儿子“不肖”,否则林玉婵要痛斥老天无眼,枉自暴殄天物。
人各有志,林玉婵也就不往这个方面再提,转而跟他商量其余途径。
其实一顿饭也商量不出什么,开开脑洞,拓展一下思路而已。
倒是吃了一肚子热烘烘,缓解了一夜的颠沛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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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苏敏官说话算话,结账请客,然后两人在县城里缓行,袖中藏着那本地图,一点点比对,复原小刀会时期那几乎是全民造反的盛况。
其实若没有列强干预,十年前的这支起义队伍,不说能成功割据上海,至少能走得更远些。
无怪江浙会党对此耿耿于怀,跟广东起义惜败的、苏敏官的前辈们一样,急切地想重整旗鼓,再次将那巨石推动,朝着山顶进发。
不觉走出县城,来到外滩。河畔街道突遇堵车,马车牛车轿子塞成一片,颇有两个世纪后的壮观城市塞车景象。
两人惊讶,互相看一眼。
“走韦尔斯桥?”苏敏官建议。
洋人免费,华人交钱。
林玉婵不想花那十文冤枉钱,况且收过桥费的那个二鬼子嘴脸实在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