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出圈”。
林玉婵深感自己穿越红利不够用。在二十一世纪只待过短短十八年,死记硬背了一堆屠龙之术,大部分商业知识还是回到大清之后才补的。
如果她是个寿终正寝的女企业家,该多好呀。
她忐忑地看着苏敏官,担心他从她这些分析里揪出什么低级漏洞来,那就出糗了。
不过他依旧惜字如金,并没有发表意见,反而盯着面前那盘生煎,迟迟不下筷子。
她收起思路,好心再提醒:“生煎凉了就不好吃啦。”
苏敏官哀怨地瞥了她一眼。他倒是想吃,筷子伸出去,看着那双被她咬过的筷子头,怎么都没法心安理得的下手。
他觉得这雅间里炭火未免太足,倒有点热,问她:“要不要让小二把炉子拿出去一会?”
她惊讶:“你这是喝了多少?我还冷呢。”
他只好承认是喝多了,解开最外一层棉衣,觉得舒服些。然后见她似乎一点不记得筷子的事,这才心虚地夹了生煎包,送进嘴里。
……有一种小时候逃课,溜进厨房吃麦芽糖的愉悦感。
他这才轻声说:“义兴做大、做高调,我自忖也有这个能力。但若真那样,不可避免,要和官府打交道。”
林玉婵立刻说:“你的身份还有问题么?”
“户籍清白,和广东逆匪只是重名。除非有人抽丝剥茧的细查。”苏敏官摇摇头,笑道,“我只是不喜欢钻营。我老豆对那事很在行,可惜没能也让我喜欢上。”
林玉婵发现,小少爷对自己阿娘多有怀恋,但提到巨富爹的时候,话里话外多有鄙夷。此后的许多人生抉择,除了经商是溶在血液里洗不掉,其余的,都好像故意跟老豆反着干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从他此前的只言片语里,林玉婵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一个妻妾成群、结交权贵、投机钻营的封建大家长形象。很不讨人喜欢。
而且跟苏敏官的父子关系应该比较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