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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一下一下地替她抚顺:“忘了吧,忘了也好,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何必要记得。”

他好像在说这件事,又好像意有所指。

容卿却想得出神了,她确实记不太清梦里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被烫了一下,烫得手疼,直接把她吓醒了。

“你不困了?”李绩问她。

容卿没吭声,好似没听见,在他怀里皱着眉,十分严肃。

李绩听着没动静,以为人又睡着了,便向后撤了撤,却看到容卿缩在被窝里,瞪着大眼睛不知道正想着什么。

室内幽香浮动,昏黄灯光半遮半掩,跳动的火光在心头跃动,李绩有些恍惚,他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看着她了,她也很久没有这样毫无戒备之心地让他看着。

虽然还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但只要能靠近,一切就还有余地。

李绩想着,忽然觉得心口一疼,他闷哼一声,伸手覆上心口,床上的人立刻回过神来,两手紧紧扣在一起,皱着眉看他:“我没碰你!”

看着她立刻撇清关系的模样,李绩失笑一声,突然绷住脸色,握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心口处:“你之前不是挺厉害的吗?”

容卿想要抽回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立眉看去,眸中像烧

了一团火,偏偏看在李绩眼里像泅了一滩水,水无形缠绕,将他整个困住,无法挣脱,甘愿沉浮。

李绩忽然低头,温唇相贴,撷一室幽香,怀里娇躯微微一颤,霎时忘记了该作何反应,只是怔怔地眨着眼,等她回过神来,李绩已经心满意足地从她唇上离开,然后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在额头上又留下一吻。

李绩惬意地笑笑:“我喜欢你跟我发脾气使性子,那是个活脱脱的你。”

那话普普通通,一点也不好听,却没由来地说得容卿心里一酸。

可能他们都太过浅薄,一生只有一次活着的机会,都未曾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也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

就像她永远也想不到那么一个心如铁石的四哥原也有那么渴望被爱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步一步地试探,最后学会的是竖起高墙封闭内心活成一个伤人伤己的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