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个皇帝。
还是个初掌天下,根基尚且不稳,羽翼还未丰满的皇帝。
一个皇帝所要思考的远非情情爱爱那些最是浅显的事,该怎么拿捏朝臣掌控人心,让他们为大盛忠心效力才是他更要放在首位的。
可是,本以为自己心肠冷硬能将一切掩盖埋藏,就这样避重就轻地忽略他们之间的矛盾,结果午夜梦回时仍不免被旧事牵绊,梦境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而他以旁观的视角看着那一切……
他竟然心痛得无法呼吸。
这是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事。
他的卿儿,何时变成了这样一个人,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就能牵动他的所有。
当初他送容卿去越州,五年来不放在身边,其实就是因为发现自己太容易被她牵着走了,污蔑兰氏时怕她露出把柄而不顾风险帮助她,安阳宫变后明明已经逃离宫城却还是回去救下了她,伤势还未好完全一听说她被沈和光抓起来就又追去了丰京,他已经为她太多次违背自己的原则了。
无怪乎萧文石忌惮,其实李绩自己比谁都清楚,容卿在他心里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
可再重要也要有个边际。
他时而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和理智,却在这种无法控制的睡梦里,依然为她悔恨和痛心吗?
脑中总是晃过她的影子,单薄而冷艳的笑,眼底的失望噙着泪,就这样离他越来越远……李绩心猛地骤缩,他握住拳头,闭上双眼,自胸腔里长长出了一口气。
“几更天了?”
他想了那么多,实际上面色却毫无变化,王椽不知他心迹,以为他只是走神了才忽略了自己问他是不是做噩梦的问话,便敛了敛神色,应道:“回陛下,四更天了。”
李绩看了看外面,此时还是漆黑一片,但也无心再睡了,他站起身,面色如水:“让萧文风来见朕。”
“是。”
见过萧文风后,李绩一番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