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观亭月的心头充斥着一种奇异的感觉,既矛盾又可笑。
她想,我的父亲因大奕朝廷而死,我的弟弟被大绥皇帝所杀,如今他们却要问我,让我选择站在哪一边。
天底下竟会有这般闻所未闻之事。
观亭月兀自缄默良久,唇边居然浮起莫可名状的弧度,问道,“伏首山谷底,放在火盆里的那些书信,是你一手安排的?”
高阳承绪犹豫地望着她,终究下定决心般地开口,“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骗你的。”
“对。”他承认,“但只有王成平的那一页是我所放。”
“逃出京城后的数年中,机缘巧合我得到了老太监写给观将军的书信,因为不知其意,一开始也没往心里去。
“直到那年我误入山谷,发现竟是一处古早的军营旧址,而后又在铜盆杂物内寻得了另外的信件,才意识到观家老宅或许藏着什么秘密。”
她听言,难以言喻地压紧眉梢,“你从一早就知晓山谷内有书信?”
少年抿着唇,无声无息地颔首。
“信起初是我收着的,不承想,入永宁城后竟看见你也在此处。”
燕山惯来对阴谋的味道极其敏锐,闻之便猜出他的意图,“你是觉得,她作为观家人恐怕知道什么内情,因此便借江流的名字打算去她身边探个虚实吧?”
高阳承绪只冷冷看了他一眼,貌似不怎么愿意搭理燕山,依然望向观亭月。
“在永宁的日子,我总想找个机会告诉你,带你去伏首山,可也担心你早已没有了重振旧国的心思……不过我想你毕竟是江流的姐姐,观家世代忠良,不至于轻易倒向新朝的。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上年春末闹起了匪乱,我偷偷摸去山谷时,正见那帮贼人盘踞其间,故而我将计就计,便有了后面的发展。”
也就是说。